“好,你们好生照顾她,我明日再过来。”孟元明依依不舍地挪开目光,转身时随意打量一圈,见这屋子虽然宽敞,可年久失修,处处透着斑驳的痕迹,而且并不暖和,即使四周都烧着炭火,可待在屋里手脚还是冰冷。
“生病之人应当保暖,怎么将你们姑娘安置到这了?还有其他的院子吗?”
楚瑶沉默了,家丑不可外扬,她不知如何开口解释。
碧珠一想到被赶出来的场景,立刻打开了话匣子,忿忿不平道:“我们家姑娘是被赶出府的,他们担心姑娘的病会传染,都不顾姑娘昏迷就迫不及待赶走我们,可那间府邸还是我们姑娘花钱买的….....”
她嫉恶如仇地吐槽,孟元明蓦然想到那间府邸还是安南王府的祖宅,当时是知道楚虞想买才借花献佛卖给她。
万万没想到,楚府的人竟然鸠占鹊巢,将屋主人赶了出去,真是岂有此理!
“在这里养病非长久之计,你们收拾好楚姑娘的衣物药材,我稍后让马车来接你们。”
他沉声道,三言两语就安排了楚虞养病的去处,语气自然地像是晚膳吃粥还是喝汤,楚瑶和碧珠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听从。
“敢问王爷,要带大姐姐去哪?”
“我在梧州城有间三进三出的府邸,靠近长街出行通畅,请大夫诊治也方便,更重要的是那府邸不久前才修葺一新,比这漏风的屋子更利于养病。”孟元明顿了顿,朝两人解释道,“她身染瘟疫,连父母都避之不及,我若有异心,也不该此刻接近。”
是啊,此言一出,两人皆放下心来。
一般人听到楚虞得了瘟疫,跑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打其他注意。
不过........楚瑶好奇地打量孟元明,他身份尊贵,为何不顾危险前来探问大姐姐,还为她寻觅养病的府邸,这可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难道他对大姐姐有什么心思?
当初所有秀女都落选,唯有大姐姐被留下......可最后大姐姐还是铩羽而归,这其中难不成有什么隐情吗?
她正思索着,就被碧珠催促着打断。
“三姑娘,咱们快些收拾吧。安南王替我们寻的府邸定是极好的,这里又冷又破,我真的一刻钟都不想多待了!”
碧珠抱怨着,手脚却麻利地打包,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孟元明安排的住处。
楚瑶抬眸望着这间上了年纪的屋子,也无奈的叹气,继母也实在苛刻了,大姐姐平日多有补贴公账,只不过一朝生病,就落进下石不顾亲情,只怕大姐姐醒来后有得闹呢。
两人收拾许久,半个时辰后听到外面的马蹄声,碧珠率先跑出了屋子,惊讶地喊出声,楚瑶好奇之下也跟着走出去,结果看到院门外停的马车,瞬间目瞪口呆立在原地。
这哪里是马车,简直是一间移动的暖阁,长约九尺,宽约六尺,四角挂着银铃和彩带,由六匹高大骏马牵引,威风又奢侈。
“替楚姑娘穿好衣物,我抱她上车。”,孟元明朝呆滞的两人叮嘱,不放心道,“她的东西记得收好,尤其是药材。”
两人这时才回过神,双双合上惊掉的下巴,跑回屋替楚虞穿好棉袄和遮风的披风。
孟元明负手站在门外,听到屋里的人的呼喊,才推门入内,他快步走到床榻前望着被包裹得像小猫一样的楚虞,眉眼浮现一丝笑意,接着伸手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出门,碧珠和楚瑶立刻拿起行礼跟了上去。
他身子修长瘦削,可抱着楚虞却丝毫不显吃力。
碧珠小跑上前,随后拉开帘子,再次被车里的装饰再次惊得张大嘴。
只见马车的窗户四周用牛皮纸裹得严严实实,连丝缝隙都没有,里侧还放着一张小床,铺着厚实的被子兽皮,一瞧便觉得温暖。床榻一侧的矮桌上,还点着香炉煮着茶水,即使楚虞中途喂药都考虑到了。
“还不快上来?”
孟元明催促道,碧珠面色一红,拉着楚瑶磨磨蹭蹭上了马车,坐在了床榻一侧,而孟元明则坐在朝外的长凳上,保持着得体的距离。
待到人齐,马车缓缓启动,坐在其中的人却丝毫感受不到颠簸。
碧珠惊喜地望着楚瑶,小声嘀咕道:“我本来还担心这马车颠簸了姑娘,没想到啊。”
楚瑶也备受震撼地点点头,往日觉得自己也算是个官眷千金,可如今瞧见这辆马车,倒是觉得自己如同井底之蛙。
有权有势之人享受的快乐,是她这个小门小户庶女难以想象的。
…......
孟元明将人送到城中的别院,安置妥帖后朝碧珠和楚瑶叮嘱了几句便匆匆离去,留下两人望着古朴壮观的屋宇怔了许久,别院的婢子适时走上前,恭恭敬敬道:“王爷有令,命我们一切听从两位姑娘,往后的衣物浆洗,三餐膳食,以及其他吩咐都交给我们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