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凭借简单的想象和盲目的自信,再一次向月照古国发出战帖。
他们动用了箭、弩、戬、棍等各类武器,派出了一支又一支的军队,调用一切所能调用的方阵,对月影湖发动不留余力的进攻。
可月影湖仿若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把他们牢牢掌控,游刃有余。所有武器与士兵,一旦进入月影湖,都会被柔软温吞的湖水吞噬绞杀,武器被毁坏,士兵被抹去生命。而一切都进行得如此不动声色。直到最后,湖水将所有兵器残骸与士兵尸体推向湖边,把所有原本不属于月影湖的异物排除得一干二净。
湖面依旧风平浪静。
那些气势昂扬的进攻似乎只是泡沫而已,一戳就破的一场幻梦。
世人才真正感到了害怕,震惊不已。他们传言月影湖是能吞噬一切的上古妖兽,魔力无穷,没有人能够成为月影湖的对手,没有人能够将其击败。
月照古国正是这上古妖兽的主人。
若非他们愿意,没有人能够得以接近。
而这一次,对于任月语患病一事,因皇上考量利弊,景朝并未向月照古国求助。并且按照习俗,任月语可算作已经出嫁,踏出国门,身份转变,不再受月照古国的照拂。可月照古国却主动派出青鸟带来消息,主动提供帮助。所以江琅揣摩,月照决定出手,十之八九不会有错。
江琅把桃面符握于手心,“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景朝医术无法攻克难关,那不如就按青鸟指示,试试月照医术。”
云霁遵从江琅的意愿,“将军说得是。”
江琅佩戴好自己的桃面符,再将任月语的桃面符交予云霁,让云霁为任月语重新戴上,并叮嘱道,“你与素雅一道守候在公主身边,直至明日启程。在这期间,若公主的状况有任何改变,切记及时向我汇报。”
云霁立于窗前,窗棂的影子在她身上勾勒几笔线条。她弯腰躬身,行礼应答着。
“请将军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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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信件
任月语最大的爱好,不是追剧,不是逛街,不是打游戏,而是研究一本历史书,名为《景和通史》。
追究得再具体一点,任月语感兴趣的是《景和通史》中涉及的一个人物,名为江琅。
江琅,字子枢,景朝名将,号称贪狼将军。其兵法灵巧,骁勇善战,十五岁封鹰扬侯,十七岁率军大破塞北匈奴与西北羌戎,破格加封一品官爵,任都督一职。十八岁受其父贪污灭族案牵连,险些丧命。后遇癸卯事变三子夺嫡,协助六皇子左琮阳顺利登基,开启景和元年,在新朝保留鹰扬侯名号。同年,率军赢得塞北之战的胜利,创造归雁神话,却并未因此获得景和帝的重用。后逐渐淡出军事领域,且不再参与朝政,常年独居于鹰扬府中,无妻妾无子女,于景和四年病逝,年仅二十二岁。
《景和通史》中对于江琅的描述,只有这寥寥几笔,却为任月语勾画出了这位少年将军波澜壮阔的一生,叫她痴迷不已。
她痴迷到什么程度呢?连着三天晚上睡觉时,轻声念出口的梦话都是同一句。
“江琅,我想回家,我想回鹰扬府。”
张涵与任月语同住一个宿舍,天天听到任月语的梦话,着实烦闷不已。
她半夜特意靠近任月语的床铺,把任月语的梦话录下来,等到隔天早晨刷牙时,凑到任月语跟前放给她听,“你听听看,你走火入魔到了什么程度!”
任月语听得仔细,却没听懂其中的含义,“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张涵翻白眼,“我怎么知道?问你家江琅去!”
任月语倒有些害羞了,“我家江琅……在书里,他不会说话。”
她漱干净口中的泡沫,抹一把嘴唇,甩一下水,再洗干净脸。收拾完毕后,她走到书桌旁,准备拿面包和牛奶。
张涵跟在她身后。
她伸出手时,手背上残留的水不慎滴落到了书本的表面,她急忙用袖口轻柔地擦去水滴。
张涵看不过眼,一把抓过书本,高举到空中。
任月语惊慌,“你小心点!别弄坏了!”
张涵咂舌,“看你那没出息的样!不就一个纸片人嘛,至于吗?”
任月语试图争抢书本,“他不是纸片人,他是真实存在的历史人物!”
张涵心想,那不就是纸片人么?她故意踮脚,把书本举得更高了一些,“得,那我把他说得更高级一点,他就是个二维生物。”
任月语担惊受怕,安抚张涵的情绪,“这样,你先把书放下,我们再来谈论他到底是不是一个二维生物。”
她们莫名营造出了一种嫌疑人要撕票,警察赶来谈判的紧迫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