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绵星绮月和萩原研二取餐的时候正巧碰面,两人还聊了几句。
通过口型和肢体语言来判断,应该是萩原研二说今天搜查一课加班的人不多,所以多给了绵星绮月一杯饮料。
“绵星警部补确实是带进来了十杯咖啡和两杯饮料,”风见裕也补充道,“都是按要求做过检查的,没有问题。”
正在看监控的降谷零闻言瞄他一眼,随口问:“你们喝了?”
“咳,”风见裕也推推眼镜,声音不自觉地降低了些,“喝完了。”
糟糕!忘记给降谷先生留下一杯了!
但今晚的行动计划里,降谷先生是要出现场的啊,留给他他也没法喝吧?
降谷零不知道自己的得力下属已经把他脑补成了“吃醋女朋友买咖啡他却没有喝到”,他只是在想,既然风见他们都喝了,那确实能证明咖啡和饮料没有问题。
接着他又问了松田阵平等人收到的咖啡和饮料数目,送餐时间等细节,尽力屏蔽私情,理智得去思考“如果绵星绮月是间谍,她最有可能在什么时候传递情报”,像审查每一位同事一样。
风见裕也站在一边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但职业所赋予的责任感让他忍住了,直到降谷零全问完,他才道:“其实今天绵星警部补订咖啡我是知道的。”
说着,他就把今天下午和绵星绮月的对话重复了一遍,并道:“绵星警部补给咖啡厅打电话的时候是在茶水间,当时有好几位其他课的同事在场,可以作证。”
坐在一边整理资料的某个零组成员被这话提醒了,翻了翻前面的记录表,抽出两张,插话道:“确实,刚才例行询问的时候,有两位同事都说起了这事,因为绵星警部补订的咖啡数目太多,所以他们印象深刻。”
降谷零接过那两张记录表。
公安警察的记忆力普遍都不错,哪怕只是无意中听到,却能连“绵星警部补将五色饮料记成了彩虹饮料”这种小事都记得,并完整复述下来。
他看完这段笔录,眼前几乎可以重现当时茶水间里的情形。
风见裕也适时地询问:“降谷先生,我们是否可以进行下一个人的审查了?”
降谷零放下记录表,点点头,“下一个吧。”
风见裕也面不改色地示意组员汇报调查结果,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偷偷觑着自家上司。
金发警官的神色严肃又凌厉,一点儿都看不出混血容貌带给他的多情温柔气息——或者说,他的温情都是给特定人的。
风见裕也悄悄在心里叹气。
其实他很理解上司的做法。
在这些等待审查的同事们中,抛开今天出外勤的公安不谈,比起其他公安“办公室痛苦写报告—食堂吃饭—办公室埋头工作—食堂吃饭—收到通知开会”极其单调的活动轨迹,绵星绮月的行为活动就显得比较零碎。
尤其是因为咖啡一事,她今天的短信和电话非常多,大多数是和朋友们的。但作为被审查对象,零组需要一一排查她这些通讯信息,以及这之外还有没有隐藏的通讯的可能。
降谷先生刚才查那么细、问那么多,其实也是想全方位地证实绵星绮月的清白,免得她遭人猜忌。
但工作归工作,作为男人,这么调查自己的女朋友,恐怕降谷先生的心里也不好受吧?
表面不显,实则内心感情充沛的风见裕也又想叹气了。
想到这里,他又重翻了一下绵星绮月那些被打印出来的短讯内容,见到两个熟悉的人名就多看了两眼。
[萩原研二:小绵星,你不许喝咖啡!不然研二酱就要冲到公安部去了!]
[松田阵平:咖啡?你这家伙是不是真以为自己能走路了,就代表伤彻底好了?]
……
嗯,在降谷先生因为调查女朋友心里不好受的同时,女朋友还有这么多人关心。
风见裕也忍不住同情地看向自家上司——正好对上降谷零投来的严厉目光。
“风见!”
“啊?到、到!”
风见裕也当即一个激灵,立正站好。
“走神了?”降谷零皱眉问道。
“没有没有!”
风见裕也疯狂摇头,赶紧收起小心思,继续投入审查之中。
*
跟会议室处于一条走廊上的反省室内。
室内的空间不大,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头顶的灯光很是明亮。但无人交流,也没有通讯设备能够知晓外界信息的情况下,独自一人长时间坐在这样的房间里,是很难熬的。
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探头闪着微弱的红光,表示正在兢兢业业地运作。
纸杯中的热水已经喝完了。
绮月趴在桌上,半张脸埋在臂弯里,作闭目休息的姿态,只是轻薄的眼皮下,眼珠正随着大脑思考时而转动、轻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