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缓缓收敛了笑容,半晌没有出声。
好没好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或许他是真的在心理学方面有天赋,只是对看过的知识稍加运用,就把心理医生骗了过去。
他拆弹作业也的确没有问题,现在也会好好穿防爆服了,但每次出任务他都能感受到内心不断在加重的心理负担,有几次他甚至想躲开同事,或者遣散周围警戒的组员,自己一个人拆弹。
这种负担不断加重,说不定什么时候他那根承受的弦就断了。
“没关系的,小阵平。”他声音轻而坚定地道,“我要抓住那个炸弹犯。”在弦断之前。
“滴——”
“嗯?”佐藤美和子听到传真机响,一歪头,“这个时间竟然有传真?”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霍然起身!
*
绵星绮月被带出了医院。
她被闯入病房的陌生人放置在了一个轮椅上,随后那人就将她推着一路走电梯下到停车场。
这期间绮月一直在注意周围的动静,猜测陌生人应该走的员工内部通道,所以畅通无阻。
等被粗暴地搬上车,听到那人不再掩饰的癫狂大笑,绮月才知道这真的是当年没有落网的炸弹犯同伙。
不是啊!你找警察报复不应该冲着警视厅去吗?你冲着我来干什么啊?!
绮月不理解,但不影响她愤怒。
她被爆/炸冲击的时候才反省她不该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转头这“昏迷不醒”的身体就让她落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地步。
真是天道好轮回——呸!
绮月在心里发泄了一通,也没错过炸弹犯的得意发言——或许就是故意在她这个无能为力的“植物人”面前炫耀摆弄,对方把自己的复仇计划说得一清二楚。
等车子到达炸弹犯的目的地时,绮月已经不再愤怒了,她闭上眼,用全部的意志力去对抗这具沉睡已久的身体。
没错,她不气了。
她现在只想搞死这个崽种!
*
警视厅收到的传真上面,不出所料是炸弹预告,而且是谜语兼挑衅版的。
在搜查一课其他警察还在绞尽脑汁想这些谜语代表着什么地方的时候,松田阵平已经背起工具箱准备出发了。
而萩原研二思索一瞬,放弃了同行,道:“小阵平你先去,叫爆处组马上跟上你,我……”
“去查炸弹预告点附近的监控及道路情况,看能否分析出炸弹犯的信息,对吧?”松田阵平接口道,他一笑,“行了,分工合作,不用多说。”
“佐藤!”松田阵平扬声叫道。
“嗯?”
“给我开车!”
“啊?等等、你知道地点了?!”
“先给我开车,路上解释……”
“松田,”在松田阵平即将擦身而过的时候,萩原研二伸手一把拉住对方的胳膊——他只有在很严肃的时候才会叫幼驯染的姓氏——沉声道,“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早已不是在警校里嚣张还容易炸毛的卷毛警官,骨子里的自信和张扬仍然没有改变,他放肆地笑道,“那点东西,我很快就能解决。”
萩原研二看着松田阵平消失的背影,微拧着眉头,他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
*
当松田阵平赶到杯户游乐场,登上摩天轮的厢仓后,却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就是这样。”
松田阵平放松地靠着厢壁,咬着香烟,复述了一遍炸弹显示屏上来自炸弹犯的话,对电话那头的萩原研二道,“如果我想看到下一个爆/炸地点的提示,就只能等到计时的最后三秒。”
萩原研二还没说什么,旁边听到这话的其他警察立马就炸了。
“最后三秒?那不是——”
“这犯人什么意思啊?!故意戏弄警察!”
“这是要松田警官在自己和其他民众的性命间做选择……”
“太恶劣了!变态!”
手机开着外放,同僚们的话松田阵平也听见了,比起其他愤怒的人,他这个当事人反而平静多了,“我们没有选择不是吗?没事,hagi你……”他就是担心幼驯染。
“医院。”萩原研二突然开口道。
“嗯?”松田阵平以为萩原研二是在问他,答道,“啊,预告信上提到了「十字」,下一个爆/炸地点应该就是指医院。可全市的医院多了去了,如果不知道其他信息,无法判断出是哪所医院。”
“可如果是这个炸弹犯的话,你觉得他会选择哪所医院呢?”想通了被自己忽略的事,萩原研二一边说一边起身,抓起车钥匙和手机就向外跑,“想想吧,四年前他想引爆炸弹,炸死在拆弹现场的所有警察,但有一个人的意外出现却使得他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