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米花町开中餐馆+番外(46)

我说是啊,是“そば”呢。

“そば”,这两个字除了可以是荞麦面之外,也有在身边的意思。所以在日语的语境里,也有不少人会用荞麦面来喻意长久的陪伴。

我有点晃神,就听太郎笑着继续道:“说起来,我家乡的信州荞麦面也很有名呢。”

我忙回过神来,笑说没想到你是长野出身啊。

他说是啊,不过老板你真厉害,居然连信州荞麦是长野特产这种事都知道。

我说我好歹也在日本待了有四年,这种地方特色当然也是了解的。

——其实不是。

我会了解信州荞麦不是因为我在日本待了四年,而是因为诸伏景光是长野人,所以我特意查过,还曾经趁着我为数不多的假期特地跑去过那边。

真是巧啊,我没想到田中太郎居然也是长野县出身呢。

就好像是冥冥之中的某种天意似的。

*

吃过饭之后,我本意说想帮他刷碗,他说不用,我可以在屋里随便坐坐,等会儿他带我到楼下转转,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我想了想,他的提案也不错,就没急着回去收拾东西。

其实他也没搬过来多久,行李拆装也只拆到了一半,屋子里有大半空地,还有些没归位的个人用品。

我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原本并没打算窥探他的隐私,可才刚坐下,视线就不自觉地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过去。

那是个琴包,黑色的,立在墙边,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吉他还是贝斯。

我一时间有点心痒,就站起身,走过去,想把拉链拉开一点看看,结果才一上手,整个琴身就不受控制地朝一个方向倒了去,我连忙伸手去接,虽然姑且接住了,但琴身还是发出了一声铮然的闷响。

听到动静的田中太郎从厨房探出头,问我怎么了,我说抱歉,不小心把你的琴碰倒了。

他说没事,是我没来得及把它收起来,放在那里的确有点碍事了,老板你没受伤就好。

我问他我能把琴拿出来看看吗?

他笑了,说老板你还喜欢这个呀。

*

琴包里装的是贝斯,深蓝色的琴面,琴弦调得很松,应该是担心搬家途中绷断所以特意放开的。

因为得到了太郎的许可,我索性拿起包里的调音器,坐在沙发上开始调起音来。

田中太郎出来的时候,我刚好把第四根弦的音调平,太郎见我拨弦的样子,打趣道看不出来老板还挺专业的。

我说其实我不太会弹贝斯,倒是学过几年古典吉他,不过弦乐这种东西,尤其是这种用品格的弦乐,多多少少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吧……”

我迟疑地笑笑,接着还是说了出来:“……我以前喜欢的人他好像也很会弹贝斯来着。”

“真是巧啊。”

*

是啊,真是巧啊。

日本玩乐队的年轻人真是不少,去御茶水站前走一圈,全是二手的乐器店。

以前在研究室的学姐西条就是个架子鼓手,打工的时候认识的小哥也成天研究怎么弹电吉他。

在这里玩乐器的人这么多,我不该因为这个而在一个人的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但我还是觉得,真的好巧。

*

我拨弄着琴弦,爬着单音格子弹了段小调。

那是我学的第一支吉他曲《Romance》的主旋律。

贝斯的音色比吉他更低沉,即使没有和弦的陪衬,竟然也意外地没有显得单薄。

这是一种很包容的音色,在乐队里通常作为低音的陪衬,作为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和弦,但那种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很多时候也是整个乐队的灵魂所在。

最后一个音在空气里散开之后,我笑了,将怀里的贝斯还给了田中太郎。

我以为他会把琴收起来,没想到他接过琴之后,也坐到了一边,照着我先前的旋律弹了一遍。

他的指法比我更加熟练,加上和弦的衬托,指弹出来的曲调竟然多出了几分缠绵悱恻。

*

“关从前恋人的事……”降谷零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他说:“我什么也没有查到。”

“她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在自己的社交圈里表现出对任何异性的好感,按照她身边熟人的说法,她总是在为学业和课题忙碌,连朋友也几乎没有,是个完完全全的独行侠。”

“在来日本之前呢?”诸伏景光又问。

“也是一样的。至少在我们能看到的地方,都查不到任何痕迹。”降谷零说。

“是吗……”诸伏景光陷入沉思。

她当时迸发出的感情不像是假的,可是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才能让她产生如此深刻的感情,而那个人又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了无痕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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