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泡沫冲洗干净,换上干净的睡衣之后就再也遭不住了。
在我即将一头扎进温暖的床铺之前,先落入了一个怀抱。
青年的语气当中透着一点无奈:“这样睡的话,等醒来之后会头疼的吧,至少要把头发先吹干了才行啊……”
“唔……嗯。”
我含含糊糊地应着声,大概内心也认同他的想法,但是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
埋在熟悉的气息当中,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回应了句什么。
接着我似乎听到他叹了口气,然后笑着说:“那么就交给我吧。”
*
诸伏景光无奈地看着那个几乎已经完全处于掉线状态的小家伙,她看起来果然是累坏了,之前在直升机上和做记录的时候根本就是在强撑着吧?
在外人面前的时候,她总会宁可透支自己也要尽量维持着相对良好的状态,等到彻底放松下来之后,反噬也就随之而来了。
湿答答的发丝垂落,贴在她的颊边和背上,滴落的水将刚换上的睡衣濡湿了一大片。就这么睡过去的话绝对会觉得不舒服吧。
真是的,如果他不在身边的话,她一个人可怎么办才好呀。
“呜,我好困我不行了,我可以先睡吗?”
怀里的小家伙迷迷糊糊地往他胸口蹭了蹭,于是胸前的衣服也被蹭湿了一块,冰冰凉的。
“拜托了哦。加班费的话,嗯,明天早上我们再算……”
加班……呢。
这样的加班可以多来点。
诸伏景光扶着他的小姑娘坐好,一边用毛巾给她擦头发,一边在心里这样想着。
她的头发很软,有一点轻微的天然卷,平时看起来有些蓬松,但沾了水之后就会乖顺很多。
嗯,如果不在今天晚上好好吹干梳理整齐的话,明天早上起来绝对会整个炸开吧。诸伏景光抿起嘴唇,轻轻地笑了出来。
他记得他们刚刚成为邻居之后不久,有一天早上晨练的时候,他看到她绑着的马尾整个炸成了一个团,和平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还没等他问起,她就主动抱怨着说前一天晚上头发没完全吹干就睡着了,早上起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呜,这个样子果然是没办法去接待客人的吧,我可不想被问起这种丢人的事,所、所以今天要太郎来负责前台!”
……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如果她懒得自己吹头发的话,他会很乐意代劳。
吹风姑且还算静音,但机器开始运转的时候,小姑娘还是不安生地动了动,诸伏景光坐在她的背后,将她整个人支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拿着吹风,另一只手在她的发间轻轻穿插着。
湿润的长发一点点地变得柔软而蓬松,划过指尖,像是特质的绒毯一样,触感很好。伴着吹风的运转,空气中,洗发水的香气也变得浓郁。
那是清新的柑橘香。
是属于她的味道。
诸伏景光的喉结不自觉地轻动了动。
他低下头,在她的发梢轻轻吻了一下。
加班费……吗。
现在的他已经很满足了啊。
他的小资本家啊,这样下去可是会被员工反过来压榨的呀。
*
大概是之前真的有被累到,我难得一觉睡到了中午。
再睁开眼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前一天晚上居然还是自然而然地进到了诸伏景光这一边的房间。
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门外传来了浅浅的饭香味,显然那个人已经先我一步起身在准备早……呃,看时间或许应该是午餐了。
餐桌上熟悉的食物让我有种久违了的感觉,虽然之前在洞窟里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恐惧或者怨念的感觉,但是那个时候吃喝都只维持着最低限度的水平,条件其实还挺艰苦的。
收拾碗筷的时候,屋外的门铃声响了起来。
“会是谁啊?这样的时间……”我把碗放在了水池里,侧头问一边的景光:“公安那边说是今天来找咱们谈吗?可是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诸伏景光脸上也露出了不解的表情,显然他也并没有接到通知。
来的客人的确不是公安,出乎我预料的,出现在可视化门铃窗口里的是邻居奶奶的脸。
我忙开门问她是有什么事吗,她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前面两天我们都没有回来,她还以为我们已经离开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有点寂寞,没想到今天我们又重新回来了,所以她想来稍微拜访一下。
我稍微有点诧异,甚至稍微有一点警惕,毕竟除了第一天之外,我们几乎没怎么和奶奶碰过面,公寓的隔音也很好,完全不存在两边能互相听到的情况,没想到她对我们这边的情况居然这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