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赧色。
这模样虽与昨日大差不差,总归还是更冷清了些。再者,她既然记得,怎还能做到这般脸不红,心不跳?
他酝酿了一下,又问:“你如今酒醒,可还要再学?”
“师尊愿教,我便愿学。”
只要能得道,有何不可?
那眼中全乎赤诚之色,反倒让林秀有退缩之意。
又有什么好退缩的呢?他只是助她得道罢了。
他喉头微动,说:“过来。”
她过来了,随后被他牵起了手。
她不解皱眉——这番举动,委实不妥。
林秀生怕她又去那花楼修道,便强调:“此事,只能我一人教你。”
“自然。”
他是师尊,本就该是他来教。
于是 ,她被拉近,手顺势贴上了他的脸。
温热的,很软。
她的手抖了一下。
林秀贴着她的掌心轻笑:“怎么,我愿教,你不愿学?”
她抿了抿唇,迟疑道:“师尊这是——轻薄。”
虽不知是谁在轻薄,但总有人占了便宜。
“发乎情,止乎礼。”他将她的手挪至自己的颈,一本正经,“为师知道分寸。”
总不会跨过那不伦之礼。
脖子上的皮肤滑腻,比脸上更加滚烫,她甚至能感受到血液涌动。
虽不知师尊此举为何,谢淮清的眉终究是放松了些,还情不自禁地在那皮肤上按了按。
师尊歪了歪头,眼中似有笑意,想必是察觉到她的动作。
他是默许的,谢淮清却有些后悔,早知如此,方才落在脸上的时候,就该好生“轻薄”。
领口原本是严丝密合的,不知为何,开了一分——春光乍泄。她盯着那一小块肌肤,一眨不眨,入了神。
视觉感官直白地告诉她——好看,甚至是漂亮。
谢淮清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口舌生津,微小的动作全被林秀看在眼里。
他如她所愿,将那只手从脖子,滑至一小片瓷白,锁骨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皮,不过是被轻轻捏了一下,就红了。
谢淮清不由自主靠近,她的手被他引导着,突然,被一股力道拉扯,整个人摔至床上。
她的脑中空白了一瞬,紧随其后的是她师尊,师尊的领口更开了,清香覆压在上,她的手又仿佛不是她的手,十分嚣张地——又拨开了一分。
跳动的,柔软的,以及——灼热的。
那股灼热的气息时要将她寸寸侵入,熨烫了她的耳垂。
她余光瞥见师尊的耳根,那儿红红的,连带着耳垂下的肌肤也是红的。
为什么会变色?
人被掐着脖子的时候,脸色是这般模样,可师尊又没有被她掐着……
他的脸颊侧了侧,更是一片烟霞绯色,如入桃林。
谢淮清对上了正中的红,神思恍惚,如果桃花也要分个高低秋色,那么这一瓣,应该是最艳的。
不深不浅,寡淡皆宜。
那一瓣红与她的距离逐渐拉近,在几乎相触时,她打开了折扇。
折扇“哗啦”一开,挡住了那抹红,挡住了他的半张脸,却没挡住他的眼。
那眉目清淡,眼梢弯弯,不似狐狸,又似狐狸。
林秀原本打算是在快碰到的时候停下,扇子开时,他恰好想止住,可时间太过凑巧,被她一挡,反而显得居心不良。
他便忍不住在那扇骨上亲了一亲。
扇骨温润,比眼前人还要暖上几分。
“师尊在勾引我。”
她说出口,喉头竟干涩,可她又分明心如止水,境界也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师尊的一举一动的确赏心悦目,似乎也仅限于此。
为何?
“由欲生爱,你若要懂得情,便须先晓得欲。”他单手指着左胸,仿佛蛊惑,“你听——”
她半信半疑,贴近。
“心脏,会像这般跳。”
她听到师尊胸腔里闷闷的回响,很快,很重,像打鼓似的,让她联想到了人在害怕时的心跳。
可师尊的又有些不一样,他是欢快的,跳得极有节奏,不至于杂乱无章。
“是情吗?”
“或许是。”
师尊既然愿意教,肯定是懂的,大抵是她天资愚钝,不善学罢了。
谢淮清闭上眼,几乎是钻进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衣襟听。他领口歪歪斜斜,两人姿势近乎暧昧,可神情却又正派得像普通的师与徒。
一个在教,一个在学而已。
她认真地感受着,模仿着他的情绪,眉头却越皱越紧。
脸红了,恐怕不是害羞的,而是憋红的。
那耳垂离他很近,白的,嫩的,还有晨光初破的细绒,林秀忍不住,咬了一口。
“怦!”
劈下一道小天雷,炸在她的耳边,林秀挥手挡住,天雷立马散成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