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喘, 方才的剧烈运动似乎还有余韵, 热气如同绵绵不断的潮水,抚过她的鬓角, 抚过她的耳垂。
心脏怦怦,怦怦, 透过薄薄的衣料试探她的胸腔,企图诱她共振。
她闻到了一股浓烈而又清爽的海盐汽水味,在他的身上不断挥发, 升腾, 侵略她的领地。
她看到了那皎洁脖颈上的一滴汗,溜进了他的锁骨。
所谓的馋——
她用舌尖将糖果抵到了另一边的腮。
“该放手了。”
林秀将手松了松, 十指交叉,虚虚地环着她, 面容至今还是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 就像是两汪会发光的大海。
他的眼眸动了动, 道:“要吻戏。”
“过时不候。”她侧着头,面无表情, “我要走了。”
他就像是被太阳烧焦的鱼, 从活蹦乱跳变得一下子就蔫了:“我不是故意迟到的……”
“很忙。”
她当然知道, 因为这些都是她安排的。
看着林秀被自己耍弄的样子,明瑰觉得自己真是恶毒——但她还是恶劣得觉得愉悦。
她装作不快:“我赶时间。”
手按上了门把,却转而被林秀闷声握住了,那脑门低着,有点子丧。
“你想堵我啊……”她饶有兴致地欣赏起来。
气氛陡然变得沉闷。
房内的壁灯照得富丽堂皇,将二人的身影拉得好长。
“——对不起。”他后知后觉放开了手,甚至将身子一侧,让开了一条路。
仿佛才发现自己想干什么。
一双手垂在两侧,茫然得抓着衣摆。
“很失望?”她弯下腰,侧着头观察他的情绪。
他别过脸,不想作答。
哎呀,真的生气了,都不和她讲话了。
于是她攀上他修长的颈肩,将他按在门框,他忽有所觉,手肘抵住了墙壁,对上了她的眉眼。
他像是在好奇,又像是在疑惑——
他闻到了一股奶糖的香气——是他送的糖。
糖果被明瑰咬碎,涌出了一股甜。
她用低哑的嗓音蛊惑:“为什么不拦着我?”
她握住了他的手腕:“像这样,把我抓住。”
他的呼吸错乱了一瞬,眼神在敢于不敢之间躲闪。
她的视线紧咬着他的眼,勾起的嘴角暗诱着让人心潮澎湃的文字:“你可以把我压在地上,压在沙发上,或者是——”
她覆到了他的耳边,无声的口型作着——“床。”
他听清了。
耳根红了。
她喜欢这张脸被涂上瑰丽的色彩。
“不敢吗?”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他抿了一下唇,一只被桎梏的手反握住她的手腕,眼尾半垂ᴶˢᴳᴮᴮ,“你不会喜欢。”
糖果“咔嚓”,又碎了一小半,碎裂的声音在二人的呼吸间格外动听。
“我为什么不会喜欢?”她又逼近了一点,“你难道不知道——我睡过多少人吗?”
明瑰的问题格外放荡,她仿佛不以为耻,却让他感到难堪。
林秀极为艰难地答道:“不知道。”
又道:“也不想知道。”
她笑得像个痞子,叼着一根糖棍,撩起他的下巴:“如果你愿意成为他们的一员,我会很高兴。”
她的眼神掠过他的眉睫,不愿放过一丝一毫表情。
难受吧,她想看他难受,然后伤心,然后生气,然后辱骂……
一片真心被这么轻视,他肯定很不爽吧……
“我不愿意。”他咬牙说,“我不想跟他们那样——“
他只想成为唯一。
她的唯一。
林秀确实是生气了。
海里烧了火,灼热得发烫。
他的手不自觉用大了力气,她佯装疼痛,皱着眉看向了那截腕。
林秀立马松了,松手的样子颇狼狈,他愧疚地看着那处的红色手印。
——没意思。
她往后退,退向了屋内的沙发,将手中的钥匙往旁边一抛,像是在谈判一样,给了他两个选项:“包养还是潜规则,你选一个听着顺耳的。”
明瑰专挑着侮辱人的话来说。他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半天没说话。
她几乎要笑出声了,然而她还是忍住,甚至循循善诱道:“生气的话可以尽情侮辱我,你知道的,就像网上那样——我不会介意的。”
他颓丧在原地许久,然后一顿一顿地缓慢挪到了她的膝前,俯视着她,灰蓝色头发的阴影挡住了他一半的脸。
“我不会伤害你。”
“没关系我很喜欢。”她直接坦白了。
林秀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可是我做不到。”
他说不出那些肮脏的字眼。
她轻笑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嘲讽,说:“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