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把所有的好东西都陈列在了这里,供他赏玩。
准备的饭菜也十分精致,虽然是清粥小菜,却也软香扑鼻。
银鱼看着他吃完饭后,从他的包裹里翻出了几本看着像是书的东西。
她只是装模作样翻了几页,然后往林秀怀里一塞,道:“教我。”
这次她未曾动手动脚,然而——书拿倒了。
林秀自然是愿意教她,可连字都不认得,怕是得从头教起。
他问:“我予你的清心经,可还在?”
她皱了皱眉,从怀里拿出了一件皱皱巴巴的黄纸。
“在。”
此时,晁教主正急着去补刀,走到一半,又急匆匆回了教内,把地牢里的人打晕带走了。
他魔教可不是收留人吃白饭的地方。
一来一回,那些原本躺地上的人都要被搬干净了。
他偷偷将秋水扔在一个官兵旁边,那官兵见着有人躺着,一股脑儿去搬,最后还是有个江湖人将人认出来,才知这姑娘叫秋水,正是盟主说的失踪之人。
萧逢云正在帐篷里喝着医师准备的药,听闻秋水找到了,立马前去查看她的状况。
不料,刚出帐篷,一柄熟悉的大刀便迎面袭来。
她手中并未执剑,侧身一退,大刀砍了个空,晁畏雨不认命地又朝她挥去一刀,那人左腿一踢,长靴踩着他的屁股,轻而易举将他按倒。
她俯视着开口:“你是又来寻死吗?”
晁教主气急败坏:“萧逢云!”
怎么回事!不是说重伤吗?为什么他还是打不过!为什么还是这么轻易就输了!
于是乎,晁教主被抓了。
虽然佛子没被救回来,但是来了个教主自投罗网,也振了不少士气。
不过这次,他逃不掉了。
就算萧逢云有意想放,官兵不会同意,诸多武林人士更不会同意。
晁畏雨原本做的是同归于尽的准备,不曾想,先尽的是他。
玄寂在收到飞鸽传信就匆匆赶来,让萧逢云意想不到的是,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萧逢云责怪地看了老和尚一眼,老和尚果断避开——这不是他能管的。
“母亲——”
萧良玉想要上前与她说话,被萧逢云果断打断:“良玉,秋水快要醒了,你且去看看吧。”
“……是。”
他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明明刚过来,却像是吃了闭门羹一样走了。
母亲与那和尚都比自己亲近!
萧良玉走后,萧逢云才显露出了大战后的疲惫来。
她“哐当”落在座椅上,捂着丹田皱眉。
那个大祭司的一掌确实威力不小,虽说方才她与晁畏雨对战只花了片刻时间,可这片刻时间实则是调动了她周身的全部精力,远没有面上的云淡风轻。
“唉。”老和尚叹气。
萧逢云强笑着说:“叹什么气啊,待我死了再念大悲咒也不迟。”
老和尚依然苦着一张老脸:“老衲也想熬得过你啊。”
萧逢云慢慢收起了笑意,道:“那人生得——与我阿姐有几分像。”
“天下相像的人如此之多,有几人相似也是情理之中。”
而且若是逢月还活着,怎会让自己的女儿沦落到这种地方。
“可是,她还会阿姐的临溪剑法。”
她的阿姐是真正的天才,六岁便能独创剑法,十一岁时剑挑武林,无一败绩,十八岁时怀着孕,消失在了苗疆……
“当真?”玄寂惊诧了,萧逢月那抠门的人可从来不把自家的东西外传啊……
“当真。”她轻轻道。
十五年,总算是有个消息了。
她按下心绪,换了个话头:“你可还记得那治毒虫的方子?这时间久了,我倒忘了。”
“你呀,竟还比不过我这个老糊涂,这种东西,老衲自然是记得。”
“那就有劳。”
这番让他过来主要就是为的这件事,被毒虫咬伤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玄寂带着方子去抓药,萧逢云在房内定了定神后,穿过了一群被虫子咬得皮肤溃烂的伤患,去了临时设立的牢房。
晁教主被密密麻麻的铁链捆在巨石上,只剩下了一个头。
那头鼻青脸肿,显然已经挨过不少人的打。
他又听到脚步声,只微微开了开眼,入目的便是那双熟悉的靴子。
他笑着出声,声音像是破风箱:“萧逢云,你是来看我笑话?哈哈哈……你放心,我这颗头就算死在刽子手那,也不会死在你的手里。”
她冷冷道:“你作恶无数,本就该杀。”
“笑话,萧逢云,你当你没杀过人吗?你觉得这武林里的人,除了和尚,有谁没杀过人?你装什么装,恶不恶心。”
“就算如此,我过得也比教主好不是吗?”萧逢云不知为何,气势一变,突然挑衅起来,她坐在椅子上,眼中尽是轻慢,“我杀人,杀得光明正大,别人还要夸我一句杀得好,你呢?你无论杀谁都要偷偷摸摸的,跟个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