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没有必要再跟踪了。
他找了个更像的。
不过等医生递给迟燎一管药膏,后者边听着使用说明边低头揉起头发来,好像不太好意思。叶森又觉得,今天他的疯子老大似乎有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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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云碎是在迟燎怀里睁眼的。
迟燎正打算给他涂药,见人醒了,愧疚地喊:“云碎哥。”
“对不起,我都不知道你心脏不太好。”他轻声道歉道。
应云碎本晕晕乎乎,对上这双又黑又亮的眼眸,立刻清醒过来。
他不意外是带病穿的书,只偏过头:“所以我不是说我身体很差么,不适合结婚。”
“不,我更要好好照顾你。”迟燎更坚定了。
“……”应云碎没说话。
他其实习惯有话必回,哪怕只是蹦出个单音节或挤个表情。觉得这是双方交流起码的尊重,
可在迟燎面前,他只有万千无奈,和一丝忌惮。
小米说过,迟燎被炮灰欺骗感情前性格很好。通过不长的相处他也已确信,这人虽然成了年,但就还是个直肠思维的小孩儿,和反派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也是太小孩儿了。
应云碎顶着23岁的身体,但从心理来看也26了,迟燎说什么照顾负责,跟过家家似的轻易,他真觉得幼稚可笑。
可他又无法直接表达态度。
毕竟迟燎现在不是反派,不代表以后不是。他到底还是忌惮哪句话说得不对,冷不丁就把这娃搞毛了。
所以他只能迂回两句又沉默,试图找到一个度。
迟燎摆弄着他,轻手轻脚却又得心应手,像玩掌心里一个布偶。
等应云碎都翻了个身,伏趴在迟燎腿上,他才意识到这人要做什么。
全身肌肉陡然绷紧,像条砧板上的鱼,他防备道:“……你要涂哪儿。”
迟燎竟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就是那儿。”
“。”
“对不起啊云碎哥,是我太凶了,我很快就涂好。”迟燎脸红,虽然他其实完全收敛克制着,没想到还是把应云碎伤到了。
此他咬着唇准备扒他裤子。应云碎像死鱼显灵,全身一蜷。
自尊让他的忌惮瞬间消失,怒道:“你敢。”
说完他就后悔了。
经验告诉他这两个字有些“过度”,通常会让反派预备役生气,展现暴虐蛮横的一面。
不过迟燎收手了,小声嘀咕:“那你能自己涂吗。”
应云碎根本没力气。
迟燎思索了番,又想到个体贴的好主意:“我之前已经帮你涂了一次了,当时你在睡觉。要不我等你睡着再给你涂?”
?掩耳盗铃吗?
听着如此傻不愣登又直白单纯的话,应云碎如鲠在喉,又沉默了。
手指陷进被单里,只觉一股陌生的羞耻。
第3章 惋惜
最后应云碎还是让迟燎帮自己涂的药。
感受到迟燎手中的棉签那刻,他给自己洗脑说,就当是医生看病。
就当一次艺术体验。
他在为艺术献身。
迟燎动作很轻很柔,但应云碎太敏感,每一下都让他脚趾蜷缩,全身发抖。甚至不受控制地想起了穿书来的情景,那些喝酒断片后独有的破碎画面,简直像是一种蒙太奇的近景特写。
等结束时,他苍白如雪的脸色已泛起潮红,漂亮的凤眼也是红的,细窄平滑的眼尾挑翘着,本清冷的脸就像挑出一道秾丽摄人的勾引。
迟燎的脸也是红的,看到应云碎的模样就更红,但他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说话却耿直:
“云碎哥你是不是也想起昨晚了?”
“……没有。”应云碎矢口否认,瞪他一眼。默默拉起被子。
被子是深色,布料很舒服。他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医院,又从里面探出脑袋,冷声问:“这是哪儿。”
“我家。”
“……”应云碎瞪他二眼,“我答应和你结婚了吗?”
“还没。”迟燎老实巴交地回答。
“那你就把我带到你家来?”
“迟早的事儿。”
应云碎皱眉。
迟燎看他不开心,补一句:“我把你带回家是想找信得过的人给你看病,我也方便照顾你。”
应云碎没和他掰扯,卧室的门开着,他下意识往外看了一眼,客厅格局直入眼帘,故意说:“你家挺小。”
迟燎表情一僵。
他声音低了些:“等我毕业工作就带你住大房子。”
应云碎眨了眨眼。
不小心说了“你敢”后迟燎的反应让他有些意外,所以他开始冒险试探。
命令发问嫌弃,迟燎竟都没有展现丝毫不耐。
甚至刚刚的回答都是没预想到的承诺。
这人脾气不糟,自己要探寻的度比想象中宽点儿。得出这个结论让应云碎稍微松懈了些,声音也放缓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住的地方,这是你一个人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