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就睡着了。醒来电影散场,两人出去,迟燎就很夸张地用大衣把应云碎罩着,说要给他打掩护,怕被观众认出来。
应云碎在他大衣和气息里动着睡僵的脖子:“妆造差距这么大,而且我很扑街,没人发现的。”
迟燎一手麻利地给他捏着后颈,一手滑手机:“不好说啊云碎哥,你这部电影票房都破亿了。”
在这个档期上映第三天就破亿,是算很好的成绩了。
应云碎神色动了动:“这部电影流量很高吗?”
“还行吧,主要是拍的我觉得还可以,很久没看到这么传统的武侠风了。虽然有几个点有些突兀。”
“……你直接说突兀点是你云碎哥吧。”
迟燎笑起来。
应云碎把玩着他的食指,像根绳子缠在自己食指上,却陷入沉思。
他看似对这部电影不在意,回家还是在微博上搜了带自己大名的词条。
只有几条零星的吐槽博。说他花瓶资源咖什么的。
应云碎不满地皱皱眉。
他觉得太少了。
第二天,应云碎胸口有些闷,早早醒了吃了点药,之后就没再睡着过。
迟燎还睡得很死,一年四季睡沉了都习惯把上衣脱得精光,应云碎学着之前迟燎把手搁到自己胸口那样,把手贴到他胸口。
手指在胸肌的沟壑里微微下弯,温热紧实。
他看上去睡得很香,心跳舔过掌心也非常沉稳有力。
应云碎看着他,心生爱意,也突然有些羡慕。
看够了,他翻出手机。诧异地发现文娱榜第28位挂着这样一条热搜:
【夜雨十年灯花瓶男三】
点进去,还真是一堆红蓝V营销号发的吐槽:
【讲真,夜雨十年灯最大的败笔就是安晓这个角色了,除却双男主人设最好笔墨最多的男三,被花瓶演员诠释得跟个弱智一样……查了一下,这演员被喂了好几部挺好的资源,都一无是处……】
应云碎往下滑,类似的通稿不少。
他看着时不时就会数字增加的评论区,以及网友发出“所以花瓶名字是谁啊?哪个糊咖”的疑问,昨天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他轻轻笑了。
经纪人莓姐给他发了堆消息,大意是说被人狙了,毕竟他一直糊得无声无息,又一点儿活粉都没有。她会联系人花钱公关,不过看通稿数量和买热搜的行为,可能得费一番功夫,
但应云碎说没关系,就这么挂着吧。还说想建个微博。
他不习惯躺着打字,把上半身撑起来。
迟燎立马敏感地睁开眼,睫毛都还没跟着眼皮扬起,“你要去哪儿”的质问目光已经从半梦半醒的眼睛缝里挤出来。
“你睡。我玩手机。”应云碎拍拍他。
迟燎就大腿把他夹着,双臂捆住他的腰,像只海狮。
再闭上眼他也没睡了,自顾自在应云碎身上蹭了一会儿,跟收集绿色能量似的,然后边用下巴戳应云碎的手臂边用一种慵懒撒娇的口气问:“云碎哥你在看什么呀?”
应云碎把手机递给他,嘴角挂着副自嘲又饶有兴致的笑意。
“看我上热搜。”
“?什么热搜。”迟燎好奇了,手机滑了几秒屏幕。
然后。
脸瞬间沉下。
他下颌线绷紧,从床上坐起来,从床头柜扒出自己的手机,神情晦暗,声线骤然变冷:
“这些营销号找死么。”
应云碎笑笑:“没事儿,我本来就演得不好啊,这是事实,你不也这么觉得吗。”
迟燎抬眼。
这一眼深沉无波,把应云碎钉住了。
他意识到迟燎生气了。
还不是那种小打小闹的心情不好,是他都能感觉到有股强势戾气的生气。
他连忙说:“迟燎,没关系的。”
迟燎没说话,手机打字冷笑了声,笑得很瘆人。
应云碎手把他屏幕扣住:“你要联系人帮我降热搜?”
“嗯。”
迟燎去年年底最大的成就之一,就是和梵龙娱乐几个叔叔伯伯关系打得很好。
所以他才能去应云碎拍《悬阁寅时》的剧组探班,也能想把音乐综艺改成应云碎大概更喜欢的艺术综艺时就变成艺术综艺。
公关不是难事。
他甚至能调查出是谁买的通稿。
应该不是蒋玉,蒋玉做事的最终目的永远指向自己,但这个事儿再怎么都不会对自己有太大影响。
迟燎直觉是另一批人,纯粹针对应云碎的。
他随口问了句:“云碎哥你和你二叔他们家还有联系吗。”
“没。”应云碎摇摇头,转而说:“迟燎,我不要你给我降热搜,如果你真想现在为我做点儿什么的话,那你就……”
“做什么?”
“你帮我升热搜吧,让这个黑词条越高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