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装乖反派先婚后爱(145)

“那你难道是吗?”

“对啊,我就是啊。”迟燎毫不犹豫。

“……什么?”应云碎愣了。

刚还奔腾滚烫的血液霎时都变得凝固。声音发紧,“你是为我活着的吗迟燎?”

“不然呢?”迟燎耸肩。

这种回答好像只会出现在无比矫情狗血的庸俗剧,但他口吻太过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目光也是直白干脆的,仿佛就是在讨论明天是不是星期四的话题。

不是在告白,也不是在示爱,就是在陈述一个逻辑事实。

应云碎浑身战栗了下,手紧紧抓着棉袄角,一片轻飘柔软。

他是为他活着,就像要公司是为了和他结婚,那——

“那结婚前呢?你结婚前难道也为了我?”他试图指出一个逻辑漏洞。可说完瞳孔震颤,心底也已浮现出了填补漏洞的答案。

果然迟燎笑了笑,把他心中的答案轻描淡写说出来:“对啊,结婚前就是为了找到你啊。”

应云碎的视线剧烈摇晃模糊起来。

“反正云碎哥,”迟燎淡定抽纸,给应云碎擦突然夺眶的泪,平静道,

“港资退出后梵龙没有任何子公司能独善其身,到时候蒋龙康是垮了,很多事儿就来得没那么容易。我也是这段时间才意识到,有钱有权真的很方便。”

“可你不是想要钱权的人。”

“可我想要那份方便。”

说话的时候喉结一下一下滑动着,成熟男人的喉结,冷硬而锐利,彻底把应云碎泪腺刺破,

“所以你理解我为啥暂时不想让薛七燕她们有什么举动吧,现在真的很方便,我可以了解第一手信息,推进我想要的项目。实在不想她们去打破。你的病情我知道,肺动脉闭锁的侧支血管太复杂,动手术需要太多切口,时间可能要近二十个小时危险系数还高。但我不久前了解到利用AI、3D打印和混合现实技术可以给这些复杂的心脏病手术带来颠覆性变化,如果可以提前利用影像导航定位血管,减少切口——”

“别说了迟燎。”应云碎打断他的话,耳畔嗡嗡乱响,“别说了。”

应云碎觉得没必要。

此刻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没必要。

他当然能感受到迟燎的爱,却不知这山般的爱来源于何。

因为他压根儿没做什么。

他只是在这小鬼十岁时对他说了一些励志鼓励的话,广场上掉落的传单都能写。就这,这人就觉得是他救了他一命,为他刻几十尊木雕,做成百天早餐,甘愿自己被火架砸伤,设计爆肝的VR礼物。

然后现在,推掉逆袭的时机去漫长地掌控一个公司,只为了解筹备他从没涉足过的医学资源。

他又该怎么匹配这份爱?

视线都是混沌,迟燎给他擦泪擦得停不下来,最后索性把纸团丢进垃圾桶,拥他进怀里:“啊呀怎么哭成这样了……你是感动啦?”

应云碎不说话。

迟燎双臂把他捆紧,得出结论:“嘿嘿你感动了。”

小孩儿似的得意,他总是能在强硬凌厉和幼稚天真两个模式里迅速切换,应云碎永远招架不住他的这份割裂与反差,身体小幅度地颤抖着。

他的脸不自觉贴到迟燎胸口,眼泪在滑溜溜的缎面衬衫打转,哽咽地挤出四个字:“但太重了。”

迟燎没听懂:“嗯?什么太重?”

“……你。”

迟燎以为是说抱他抱的太紧,就把手松了。

然而应云碎又立马抓着他的手,捏住他纹身的食指,把他的手臂往自己背后缠,像要反手打一个把自己裹得极紧的结。

迟燎的手紧紧贴在应云碎后腰,流畅细窄的纤瘦弧度,跟抹一挽月牙儿似的。突然就明白了。

“哥哥你不会是说我对你的爱太重了吧?”

云碎哥没有出声。只脸黏住似的拼命贴在迟燎胸间。

是默认了。

迟燎嘴角勾起。

其实迟燎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爱应云碎。

他觉得这种事儿更像习惯,比如长跑,起初只是当一个生活的寄托——十岁的他需要把一个人当成寄托,思念、感激、以及要找到他的目标,以此拉扯自己继续活。

他没撒谎,因为真的过得太苦太累,难以坚持,人生意义便变得很简单,随便抓个什么都是浮木。19岁生日之前,最主要的内驱动力就是要找到当年这么个送自己画的“浮木”,哪怕蒋玉有实锤说他死了,他也得近乎自欺欺人地相信他没死,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熬下去。

确实这些都是他一个人的念念不忘,所思所想,意义寄托。是他单方面的、用主观情感自顾自浇筑这份意义和寄托,把它浇筑得无法割舍。直至将那份少年感激与依赖的小小浮木,不知不觉浇筑成爱情的巍然硕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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