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年深深看她一眼:“想好了?不会再变?”
顾芝插花的动作慢下来,神色紧张。
拉着赵溪,一老一少在边上下棋的赵海正脸上没什么表情,其实耳朵早就竖起来了。
赵溪轻声:“嗯。”
顾芝这才有了笑模样:“好,总算是开窍了,还不算晚,还不算晚。时月,以后妈再给你介绍好的。”
“不要了,妈,我这些年过的……”她低头看自己的手,原本在家里养尊处优的白嫩手掌布满了划痕,尝过了婚姻的苦,赵时月不想再试一次。
结婚确实有可能碰到好男人,像她哥和嫂子这样的也挺多,只是她恰好没碰见而已。
赵时月不觉得自己下一次就会有好运气,不受伤的最好方式是别再结婚,安安生生的当赵家大小姐。
只要父母不嫌弃她,她就可以一直在这里住到老。
顾芝紧紧盯着女儿一瞬,忽然鼻子一酸。
时月长大了好多。
众人气氛正沉闷,外头传来“哐哐”砸门声。
赵溪神色一凛,来了。
“时月,我问过人了,知道你在里面,你真的不愿意出来见我一面吗?”
果然是陈竞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听着还挺深情。
赵时月深吸一口气开门。
她现在穿着的是家里给准备的衣服,料子不是陈竞给的能比的,虽然这些年被搓磨的不轻,底子还在,炸鱼条件有一种光鲜亮丽质感,陈竞甚至被晃了一下眼睛,慢慢的竟然想起当初自己追求赵时月时的心情。
赵时月就像天上的明月,为了同她处对象,陈竞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他当时确实是为了赵时月的背景,但又何尝不为了赵时月这个人?
赵时月是他所接触的人中,样貌最好的,拥有足够的吸引力。
但陈竞没想到,她竟然不能生……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赵时月肯回头,什么都好商量。
陈竞整理了一下衣服,深情款款:“时月,我来接你回家了,你在娘家待的够久了,但这里终究不是你的家,我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
赵时月是个很单纯很容易感动的女人。
如果不是这样,陈竞恐怕没法把人哄回家。
他深知赵时月喜欢他什么样,说话、做事,只要按照以往模样就成。
他都亲自来接他了,陈竞满心以为赵时月会感动地立马和家里人告辞,和他回家,没成想赵时月动都没动,甚至没有对他的话做出回应。
陈竞皱眉,压下脾气:“时月,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那只是意外,你该相信我。昨晚你一整晚没回来,我碰都没碰温艳艳一下……”
赵时月以为自己会不再介意这个人,但真的从她口中听见温艳艳的名字,忽然觉得很恶心。
她俯身吐了起来,早上吃的那点粥,全都吐了个干净,还有零星对方溅在了陈竞脸上。
陈竞忍着恶心,铁青着脸:“时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
“呕——”
赵溪噗嗤一笑:“我说这位同志,我姑姑的意思表达的还不够明显吗?她说你令人作呕!你还是快别说话了,哪儿来的滚哪儿去吧!”
陈竞从没受过这种气,虽然知道这时候赵家不待见他,还是不想忍,他赌赵时月心里还有他,舍不得他委屈。
“时月你看看她,一个小辈,竟然管大人的事。一点家教都没有……”
说话间,张嫂已经出来把脏污收拾干净了。
赵时月缓过神,并没有如陈竞所料帮他,反而站在赵溪那边。
“我觉得我侄女说的对,陈竞,没家教的人是你,你有什么资格在别人家大呼小叫?”
“什、什么别人家……时月,你以前跟我说,你家就是我家。”
陈竞狠狠呆住了。
不对,这不对。
赵时月一直很爱他,见不得他受委屈,他们一起住在赵家老宅的时候,他比顾芝、赵海正还像主人。
但凡他喜欢吃的,再难弄赵时月也会想法子给他弄来……
她现在这是怎么了?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如果你不想看见那个孩子出生的话,我可以叫温艳艳去打掉……对我来说,有浩浩,有你就够了……别的人怎么样,我根本不在意……”
陈竞向前走了几步,想要去拉赵时月的手,却扑了个空,赵时月看他的目光很复杂,里头的深意,他不愿意细想。
听听,他说的多么冠冕堂皇。
叫温艳艳打了……他怎么不说把自己作孽的东西给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