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桦越想越觉得对,闹起来越发狠了。
保卫科的韩主任从头到尾安安生生坐着,压根没想搭理向桦,他在等,等苏家人过来。
这回围观的妇女同志,竟然也都罕见的沉默着,冷冷看着向桦作妖,谁都没开口劝向桦一句。
向桦哭了好一会儿,四周却始终静悄悄的,没人应她,也没人理睬她,甚至连可能存在的责备都没有,氛围奇怪极了,让人哭也哭不下去。
“到底咋回事呀?”向桦一会儿去看自己的丈夫,一会儿去看亲哥,指望着这俩谁能给他一个回答。
哪知道两人有志一同的埋着头,竟谁都没吭声。
韩主任冷笑一下:“等着吧,肯定有人通知你们苏家人,等苏家人来了,咱再好好掰扯这件事。”
向桦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妙预感,一颗心没着没落的飘飘荡荡,处处不对,却又没人愿给她一个解释。本来是最不耐烦等待的人,这会儿也不得不耐下性子。
好在苏瑜几人来的非常快,并没有叫大家久等。
苏瑜正要往前的时候,苏建功拉了拉她的袖子,苏渝会意,便找了一个还算隐蔽的位置站着。
“韩主任,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保卫科外头围了一圈人,不像是听到消息,特意过来瞧热闹的邻居们。倒像是早早等在这儿似的。
屋子里头,苏志和他大舅哥埋着头,面对墙壁而坐,屁股底下只有一张小凳子。
苏建功打眼一瞧,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这会儿他不心软了,反而觉得老伴说得对,儿子留在这儿就是个祸害,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危害到两个女儿了。
向桦看见苏家人像看见了主心骨,嘴巴一瘪正要诉委屈,被寇静一个眼神,瞪的定在了原地,动都不敢动。
苏建功还在跟韩主任陪小心:“老韩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有啥事你就直说……”
“这事儿还真不是我刻意找你们麻烦,是群众反映了情况我不得不处理。”
韩主任本来还羡慕苏建功的女儿考上了大学呢,这会儿忽然又没那么羡慕了。
有这么个败家子儿在身边,光考上大学也没用。一粒老鼠屎,可能坏掉一锅粥呢!
苏建功回头瞧了一眼。
四周站着的确实都是脸熟的老邻居们,不过此刻他们脸上全都气势汹汹的,不像善茬。
实在是奇了怪,老苏家在厂里的名声没这么差吧?
“苏工,你是个好的,你们一家子除了苏志都是好的,今天这事儿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想叫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站出来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女人,这么说道。
“必须给个交代!”
“必须给个交代!”
附和的人很多,打眼一瞧还都是女同志,苏建功心里越发不妙,恨不得把儿子一脚踢回老家去。
寇静还算理智,忍着气问:“大家都是老邻居了,有话不妨直说。要是这混小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我今天当场打死算了!”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陆陆续续有人说前因了。
原来苏志每天天一黑,就蹲守在韩主任家门口,来来去去吓到过不少女同志。
苏志的大舅哥向彪,至今还没结婚,见多了晒得乌漆抹黑的乡下姑娘,来到了城里,一下子身边来来去去都是白白嫩嫩的女同志,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
天亮着的时候,确实不敢干什么。
可天黑着呢,三更半夜的看见独身来去的女同志,忍不住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瞧。偶尔还会拿帮忙当借口,摸黑跟人家女同志人拉拉扯扯。
一开始确实没人发现,时间一久终于有女同志受不了了,趁着大白天,一状告到了韩主任家里。
韩主任还以为就一个这样,问了一下,竟然有好几个女同志都碰上了。
情节未免太恶劣了,厂里留着这两个货头子,早晚会闹出大事儿来。
韩主任没犹豫,天一黑就在家门口等着他们呢,过了一会儿,远远看见两个晃晃悠悠而来的身影,甚至没怎么避讳的,对着某个路过的女同志指指点点。
韩主任气坏了,叫老了子抄着家伙,父子两个齐心合力把俩人弄到了保卫科。
保卫科的外头站着一圈又一圈的女同志,骚扰过的,没骚扰过的,夹杂着站在里头。这种事情是不好盘问的,只要有人肯偷偷出声证明这件事,就能给俩人盖棺定论了。
“爸,你听我解释,真不是他们说的那样……”苏志自己也知道情况不妙,脑瓜子转了一圈都没想到该如何替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