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一个公安出来倒水,闻言也说,“严杰是个好人,认识他的人就没有不竖起大拇指的。说起来,你们知道他那耳朵为什么受了伤不?他小时候就是给拍花子的人拐了,为了逃出魔窟给弄的……一开始因为这一点残疾,愣是找不着工作,后来有一个领导听说了他的事迹,专门把他招了过去,他那工作经常需要出差坐火车,反倒方便了他。”
沈琮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他刚才确实小人之心了,回头再碰见对方,一定要好好道歉,顺便赔礼道歉。
公安显然猜出了他的心思摆摆手:“没事,严杰不在意这些,他就是希望能帮助更多的孩子……其实这些年他遭受的误会不老少,如果真这么介意,压根不会再继续做下去……”
赵深脑子嗡嗡的,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个女工作人员说,他们碰到严杰是一种运气了。早知道这样就跟他好好说话,好好道谢了。
脑子里回想起严杰满是疤痕的那只耳朵,赵深怕疼的缩了缩脖子。原来碰见拍花子的真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他和宁树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后怕。
公安:“好了,严杰的事情说完了,现在说说你们吧,为什么要偷偷去坐火车?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是非常危险的事。”
宁叔之前不知道,现在自然什么都知道了,他垂着头,表情有些懊丧:“对不起公安叔叔,给你们添乱了。这封信是我们寄到北京之后的回信,写信的人是苏阿姨的母亲。”
沈琮还没从严杰的事情中回神,就听这两个小子说嫂子的事,不是大人的,是小孩子掺和什么,这不是裹乱吗?
赵深垂着眼睛不敢去看谁的表情:“妈妈生溪溪那阵瞧着就挺吓人,我听人说,一般这种时候都会希望自己的母亲过来照顾,可妈妈和外婆已经很多年没联系过了,我甚至连外婆长什么样也不知道……然后我从爸爸的本子上找到了京市那边的地址,大着胆子写了信过去……”
这事儿赵深和宁树策划挺久的了,之所以等到苏瑜出了月子才行动,其实也是在顾及母亲。
不过他们现在也知道了,那点顾及根本没用,爬上火车的那一刻,就已经在给家里人添乱了。
“不是不是,你们说要去京市那边竟然就同意了?”嫂子的爹妈脑子不会有病吧?让俩孩子跑这么远,是压根没为孩子考虑过,还是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沈琮光是这么想想都觉得不得劲儿,时年知道还不得气死?
“不是沈叔叔,你误会了,那边也叫我们别去,还说有事就给他们打电话……可我和赵深想来想去不亲自走一趟,根本没办法把这个疙瘩解开……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宁树埋着头,头一次觉得这么理亏。
“你说那边也不知道你们要过去?”
两个孩子齐刷刷的摇头。
沈琮:“……”这已经不是要不要打的问题了,是什么程度才叫“往死里打”?
他一脸无语的看着两个孩子,手指点过去的时候,指尖都在不停的颤抖,给气的!
“回去以后你们爸妈要打人的话,我不会拦着的,我还会和你爸爸轮流打。你们这两个孩子真是一点都不懂大人的心,万一你们坐火车真要出点什么事,谁能受得了?”
沈琮气得唾沫横飞,手指指着两人的时候,指尖已经怼到了两人的额头,直接就戳红了,不过俩孩子大概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愣是不躲也不避。
做了笔录从派出所出来,沈琮都不稀得和两人说话。
宁树赵深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
冯彩容没了活干,整日又在村里晃荡着找活了。
都是熟人,不少人瞧见她还挺奇怪。
“彩容,你不是说大院那家挺好的?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冯彩容有苦说不出,还以为苏瑜会熬不下去,很快转过头来找她,没想到先熬不下去的人是她自己。她从赵家出来,果真出去打听去了,那个老师之所以要去坐牢,确实是因为赵家的原因,具体内情是什么,却怎么都打听不出来了?
想想也是人家公安办事,轮得到他们在里头说三道四吗?这么判自然有这么判的理由。
可也正是因为这种不清不楚,让冯彩容轻易的不敢找到赵家去,对苏瑜也更多了几分忌惮。
“是、是挺好的……我这不是前头,正好有事吗?”冯彩容敷衍的笑笑,“你们有活没有?没活我去别家再问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