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在府中郁郁寡欢,等公子回来,她只剩一堆白骨了,公子能高兴吗?我就说你们都不够机灵……”
这些说辞她已在唐娴的配合下说过许多次。
自打烟霞提出让唐娴走策反的途径离府后,唐娴就动起脑筋。
她想了两种办法,一种是劫持云袅。
这么做伤感情不说,庄廉也未必会相信,而且她体弱,这事只能由烟霞来做。——事后烟霞一定会被云停剥皮。
唐娴是要离开,不是想与云停反目成仇。不能这样做。
另一种是以死相逼。
……不至于。
“我想家了……”唐娴最终决定假装积郁成疾,生出了心病,每日都对着窗外的风雨哀切流泪。
云袅信以为真,天天挨着她哄她高兴。
烟霞机灵地推波助澜,“说的好听,又不是你独自在外没爹没娘……亏得毛毛这么疼你,没良心的……也难怪,到底不是亲妹妹,不是真心待毛毛好……”
云袅被她三言两语说哭了,抹着眼泪辩解:“我不是!我对毛毛是真心的!”
而每到这时,唐娴就哀伤地合上眼,憔悴的面颊上流下两行泪水。
她俩同日起的热症,几日下来,云袅已经康复,唐娴却不见好转。
云袅本就着急,这时候怕唐娴把烟霞的话当了真,拉着唐娴的手着急道:“毛毛你不要信她!我对你好的,我让你回家!”
唐娴阴谋得逞,缓慢睁开双眼。
云袅伸出手给她擦眼泪,忐忑地与她商量,“我一起去你家好不好?我想和你爹娘商量商量你和哥哥的婚事。”
唐娴差点没装下去,这是什么人小鬼大的长辈作风?
“哥哥讨人厌,我怕你家里人不喜欢他……”云袅急切解释,生怕被拒绝。
唐娴要回皇陵,是不能带着她的,但出府需要她的帮助,于是点头答应。
云袅是最好骗的,但她太小,明鲤哄着她,却不能听她的命令放唐娴走。
唐娴开始闷闷不语,人在病中,更显虚弱憔悴。
老大夫每日都会过来把脉,药开了一帖又一帖,人非但没有好转,还越来越没精神了。
最终,他确定唐娴是郁结于心,除了她自己想开,否则药石罔效。
明鲤怀疑其中有诈,但瞧着唐娴郁郁寡欢的模样,不敢大意,想去告知庄廉。
烟霞劝阻道:“你也不想想这些日子,他与公子在忙些什么,为这事扰他,误了正事你担待的起?”
明鲤一想也是,青州灾情与叛贼的消息已传入京中,现今京中风声四起,民心浮动,为此,庄廉已数日未归……
事有轻重缓急,不好用这事扰他的。
“没脑子,一点小事都解决不了……”烟霞奚落。
明鲤反驳不了,但谨记看守好唐娴的命令,严守不动。
软硬不吃,愁坏了唐娴,直到她假装悲伤过度晕倒过去,吓着了云袅。
云袅又哭又喊,一定要带唐娴去见她爹娘,明鲤才不得不松口。
云停不放唐娴离开的主要原因,是她不肯说出家在何处,只要唐娴答应带着她一起,眀鲤愿意听云袅的令放手。
但是要多带些人手陪同。
——就当是寻常的出府游玩,这回走得稍远一点。
“带上人手会惊动庄廉,他知道了,不就等同是公子知道了?”烟霞道,“公子那脾性你不清楚吗?毛毛她爹娘古板得很,知道他关着毛毛不让回家,定是不肯答应这门亲事的,届时万一公子恼羞,怒起伤人了怎么办?你这不是要逼死毛毛吗!”
唐娴配合地装出奄奄一息的悲切绝望神情。
云袅听得着急,大声命令明鲤放唐娴走。
加上个嘴皮子利索,擅长煽风点火的烟霞,眀鲤处于弱势,在三人的胁迫下,勉强点头。
她自负论武艺,烟霞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但是烟霞鬼主意多,她玩不过。
眀鲤需要一个盟友,再者说,府中内外遍地的侍卫,她一人无法支使全部,提出再拉上一人垫背,于是林别述被盯上了。
一天之内,林别述先误伤云袅,再撞倒病中的唐娴,被几人软硬兼施地磨了半天,还是不肯松口。
无法,云袅在烟霞的怂恿下拿起了刀子。
“你不送毛毛回家,我就不活了!”
林别述看得心惊胆战。
这二人,一个是云停的心上人,一个是他亲妹妹,哪一个都不能出了差错。
林别述受不起这罪名,被迫倒戈,伙同眀鲤带几人出了府。
烟霞怕眀鲤反悔,再接再厉道:“我一个人哪里斗得过你与林别述?你就放心吧!等公子回来,知道你俩是被迫的,是为了毛毛好,不会怪罪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