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一声凄怆叫喊震耳欲聋。
那名铲球的队员“遇刺”,被鞠秋击飞了半尺远,晕倒在地。
一时间,鸦雀无声。
不过眨眼,又全场哗然——
“等会儿,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鞠球快砸中那个小娘子了,她夫婿拦下了球,又丢了回去……”
“何等的臂力!竟把学生砸晕过去了。”
“要我说,也是活该。真让竹编的鞠球砸脸,那还不得破相留疤啊?”
……
始作俑者谢青抛完球,手上沾了泥。
郎君爱洁,正满心不满,捻帕子一点点擦拭泥星子。
顷刻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朝沈香伸出五指,柔柔弱弱地道:“小香,我手疼。”
谢青眉心微蹙,我见犹怜。若不是方才见到他不费吹灰之力还击,沈香真要中了他的邪。
“可是,您的手看起来并无异样呢。”猜到夫君只是想一点亲昵奖励的沈香,既感激又无奈帮他揉了揉手骨,“不过方才真是多谢您了,要是被球砸中,恐怕我要伤及颜面了!”
沈香心有余悸,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另一边的球场,见识到谢青强大臂力的孙楚,瞬间呆若木鸡。
他在“谢青好强可为我姐夫”和“不行啊这厮恶人配不上我姐”中,选择了第三者——“拜谢青为师,成为他这样威猛的男人,继承他的衣钵!”
第67章
谢青尚不知自个儿已经过了小舅子那一关, 只觉眼下是千载难逢的拐妻时机。
“阵仗闹得有点大,不若我们私逃?”他抬起明丽的凤眼, 浸了笑, 缱绻温柔。他欲神不知鬼不觉地作祟,独占小妻子。
沈香被数百人的炙热目光盯得难受,听得这话, 忙不迭点头:“是极, 咱们跑吧。”
说完,她若无其事地推着谢青的木轮椅,朝后行去,退出人潮。
说来奇怪,原本围堵得水泄不通的看客,在沈香靠近的一瞬间, 纷纷后退了一步。她颇为感动,果然乡村有乡村的好, 百姓朴实, 与人方便。殊不知, 是刁钻的郎君用“暗器”敲击路人的鞋履,为小妻子保驾护航。
黑灯瞎火的路,因沿街燃起的花灯而亮堂。沈香领着谢青走近木棚悬挂的兔子灯,橙黄色的烛光打在衣袖满绣团纹上, 好似着了火, 烧入人的眼底。
谢青的眸子里只容得下沈香, 他单手撑着下颚,不动声色描摹沈香与小贩讨价还价的娇俏模样。沈香扯嘴皮子半天, 只省下一文钱,但也足以令她兴奋, 仿佛她如今多么持家。
沈香提着灯,欢快地朝谢青跑来。烛火牵出零星的火光,萦绕随风摇曳的衣纱,火星子滴沥落地,融于黑雾,似是神祇下凡。
谢青怔忪,莫名对沈香伸出手。
捞住他的月亮。
曾被水泡起皱的指腹在雪肤膏的滋润下,已生出了一层新皮。郎君复原了处于人世的这一重躯壳,又成了祸乱人间的尤物。
沈香受其蛊惑,搭上谢青玉润的五指。仅仅碰了一下掌心,她惊呼一声:“好冷,是吹了风吗?”
她捂住他的手,小心裹着,供他取暖。明明纤纤五指不大,却一心想包庇他,将他藏入其中,严丝合缝。
谢青又是一愣。他其实并不是想讨她的关心,只是惧怕沈香离去,这才不由自主伸出手。
好在她握住了。
她关心他,一分一厘的动静都紧着他。真好啊。谢青头一次起了这样绵长的心绪,不是血气重的杀戮冲动,而是软和的柔情,是小香教会他的欲。
郎君今日乖巧极了,沈香抿唇一笑。她于大庭广众之下,奖励似的,啄吻了一下谢青的指尖。发颤的指腹,映上微微红润的耳廓,原来谢青也会害羞。
沈香仿佛逮住了夫君什么小秘密,得意洋洋地推他,接着赏灯。
怎料他们步入一处暗巷时,沈香才知何为玩火自焚。
她被谢青大力揽入怀中,囚于膝上。她整个人都被他宽阔的肩臂遮挡得严严实实,心跳如擂鼓。
正要起身,却听郎君在发烫的耳廓边轻轻一叹息,含笑提点:“声音可遮不了。”
他起了坏心,在“威胁”她——别出声,否则颜面尽损,怨不得他。
好歹毒的夫婿呀!
沈香愁肠百结,哪知谢青的吻就顺势落下了。
他隐忍了很久,舔-咬上她的唇,勾到了丁香小舌,细细密密绞着。
滑腻地纠缠,吞吐不放。
情愫起了势头,作弄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