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菁一听之下，心里已是明白了，方老太爷其实也不愿教授女门生，只不过是碍于之前的赌注……
不是说方老太爷是个古板的人吗？这种人，怎么会跟人打赌的？
心里转了转，顾华菁立刻摆出一副谦逊的样子来。
“老太爷，实不相瞒，今日晚辈是应了方婉馨方姑娘的邀约，才会来这诗会，以晚辈如今的处境，实不应当频繁地出入府中，晚辈多谢老太爷的青眼，至于门生……”
顾华菁说得很为难，努力表现得万分可惜却不得不婉拒的痛惜模样。
虽然顾华菁的神情满分，表演天赋也空前地施展开了，可方老太爷是谁？
他老人x家到了这个岁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对付过？
老太爷一眼就看出顾华菁的不愿意，眉毛立刻竖起来。
自己好不容易收一回女门生，他还没不乐意呢，这小丫头居然不愿意？外面儿多少人排着队的愿意！
“你是我方弘文的门生，谁敢多嘴？”
“……”现在不还不是呢吗？顾华菁忍不住吐槽，她还没答应呢。
“老太爷……”
“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
“……”顾华菁都要吐血了，她刚刚的意思很明白了，她不愿意啊，老爷子分明也是不乐意的。
难不成，只能自己答应了以后让老爷子来拒绝？
这哪儿是严谨古板啊，这么傲娇合适吗？
揣测了一番方老太爷的心思，顾华菁放软了口气，“晚辈自然是一千一万个愿意的，能得到老太爷的教诲，那是晚辈修来的福气！”
说完，顾华菁屏息凝神等着老太爷拒绝，她连后面儿怎么怎么遗憾的话都已经想好了！
没想到顾华菁居然这么快改了口风，方老太爷楞了一下之后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她的想法。
这丫头是真不愿意啊！
老爷子顿时怒了，她凭什么不愿意？还想着法子要拒绝，连自己的心态都给算计进去了？
方老太爷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事情，总有种自己被嫌弃了的感觉。
他受人尊敬推崇了一辈子，几时受过这样的待遇？
于是方老太爷心一横，偏不想如了顾华菁的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嗯，既然如此，那这事儿就这样吧。”
“嗯？”
顾华菁忍不住出声，诧异地抬起头来。
什么叫就这样吧？不对啊，剧本不该是这样的？自己都放好了一把梯子，怎么老爷子就是不顺着往下走呢？
“嗯什么？莫非你不愿意？”
“愿、愿意……”
顾华菁被方老太爷吹着胡子一瞪，下意识地应下，应完之后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第76章 够明白了
方老太爷看着她脸上隐隐的无奈之色，忍不住得意起来，浑然忘记了自己之前有多么得不乐意。
“好了，你先回去吧，这个是我这里的腰牌，往后，每五日卯时过来一趟，先同馨丫头一道适应适应。”
方老太爷得意过之后，递过去一块木色的腰牌，挥挥手让顾华菁可以回去了。
那块腰牌沉甸甸的，不知是什么材质，顾华菁拿在手里，如同有千斤重。
卯时……通常这个时候，她还在床上乐不思蜀，破晓之时就要到方府报到，离得并不近啊！那她要多早就起身？！坑谁呢？
顾华菁愁云惨淡地离开简竹轩，脸上的灰败之色让青梅和绿枝心里心疼。
这位方老太爷肯定是太过严肃，看看小姐，几时有过这样生不如死的神情？
从简竹轩出来，顾华菁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连方婉馨都不能让她心情愉悦。
她干脆让人去同方婉馨说一声，打算直接回流园。
“别人若是成了方老太爷的门生，是恨不得昭告天下，顾姑娘怎么好像，并不想让旁人知道一样？”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顾华菁抬起头，看见封容风色绝代地倚在一旁，似笑非笑地正看着自己。
巨大的打击让顾华菁对封容那种本能上的抵触，也淡然了一点，谁还顾得上啊？
“见过三皇子。”
顾华菁不咸不淡地打了招呼，就想往旁边的小径上走。
“顾姑娘，你不该感谢感谢我吗？”
顾华菁站住脚，木然地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来，对了，她的五百两还没拿呢！
想起那五百两，顾华菁的情绪就有些矛盾，平白得了那么些银子固然不错，可若不是因为这个，她也不至于落得如今，每五日就要早起一回的地步，还是早得丧心病狂。
也许是总算意识到面前的这人不太好惹，顾华菁了无生趣的脸上浮现出明显敷衍的笑容来。
“小女子多谢三皇子殿下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