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贱人还嫌祸害我们白家不够？她怎么有脸出现在你面前的？！不知羞耻的贱人，我提起她的名字都觉得恶心！”
“祖母！”
白凌天冰冷的声音一下子让厅中的人都吓了一跳，记忆中的二少爷似乎从没有如此跟老夫人说过话。
白老夫人激动的面容一下子凝滞，转头看向他。
白凌天才慢慢地开口，“孙儿身为朝廷命官，孰是孰非必须公正决断，倘若因为私情影响判断，必定会让人抓住把柄，若是今日确实是顾家姑娘的错，孙儿也绝不会放她离开。”
白凌天不卑不亢的态度让白老夫人怀疑的思绪慢慢散开，是了，她的天儿从来都是如此刚正不阿，虽然便宜了顾家那个小贱人！
目光转回杨佩佩，似乎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行了，起来吧，还不嫌丢人？”
杨佩佩立刻谢恩，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
只是跪得太久了，试了几次才站稳，白凌枫赶紧过去扶着。
“往后你也不用出门了，有什么应酬跟你婆婆一同去，她虽机灵不够，倒也算沉稳，比你那些小聪明强多了。”
白老夫人早忘了曾经自己是如何夸赞杨佩佩聪慧的，杨佩佩赶忙应下，一副乖巧的模样。
只是她心里早已经恨得咬牙切齿。
白老夫人又嘱咐了两句白凌天，让其他人都出去，独独留下了梁如烟。
“你可知道，天儿跟那个贱人又见面了？”
“娘，天儿整日事务繁忙，媳妇见他一次都不容易，他哪儿会跟我说那些不重要的。”
听着梁如烟不拿顾华菁当一回事，白老夫人心里才稍稍舒服些。
“你也长点心！又不是不知道那个贱人以前是怎么纠缠天儿的，万一她故态复萌，难道还要让天儿离京？”
“不会的娘，天儿回京都这么些日子了，若是有什么早有传闻了，您可听说了什么？”
“哼，谅她也不敢！不过你也警醒着些，天儿的终身大事就这么一直拖着？你还想不想抱孙子了？！”
“这不是枫儿膝下已经有子嗣了嘛，天儿是个有正主意的，我也不敢逼得太紧，那孩子您也知道的，有时候媳妇也有些怕呢。”
梁如烟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胸口，一副后怕的样子。
白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没用的东西！”
从白老夫人那里出来，梁如烟软弱的模样稍稍消散，她沉着声音吩咐着，“盯好了，若是谁让老夫人知道天儿和顾家姑娘的传闻，我非拔了她的舌头！”
“是，奴婢遵命。”
“大少奶奶那里也看紧着些，没事儿别让她总来扰了母亲的清净。”
梁如烟吩咐完，淡然地离开，待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发现儿子白凌天已经在等她了。
看着儿子英武的身形和越来越成熟的气质，梁如烟不禁扬起欣慰的笑意，这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
“等很久了？”
“并未。”
“可同你父亲见过了？”
“说了会儿话，我同娘也说几句便回去。”
“谁还撵你来着？”
梁如烟好笑地摇了摇头，让丫头去泡一壶好茶。
屋中只有梁如烟和白凌天的时候，梁如烟脸上淡淡的笑意才慢慢消失。
“天儿，娘听到些传闻，是关于你和……顾家姑娘的。”
梁如烟细细地观察着白凌天的表情，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白凌天默不作声，这让梁如烟稍微安心了些，“你同顾家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 “娘不是想干涉你什么，只是你也知道你祖母的脾气，你同顾家姑娘已是和离，本不该不清不楚的……”
“那是我亏欠她的。”
一句话，让梁如烟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若是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晓了顾姑娘在白家的待遇，他会放不下也是常有的，只是……
“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我瞧着顾姑娘也不是个计较的，她曾说两清了应是就不会再纠缠……”
“可是娘，我清不了……”
“天儿……”
“是我太年少气盛，看错了她也看错了其他人，娘，我很少会有后悔的时候，可是这一回……“
梁如烟心里疼得不行，她从来自信骄傲的儿子，本不应该有这样低落的情绪，可是现在，他垂丧着头，从来坚毅明亮的眼睛，是那么暗淡。
“是我放不下，是我情不自禁地想要接近，是我后悔了，却没有可弥补的余地。”
想起顾华菁决绝疏离的眼神，白凌天胸口又浮现熟悉的疼意来。
梁如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静静地陪着。
孽缘啊……
比起白家纷扰不断，流园可谓一片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