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月僵持住了,她不想让知情走,甚至自己更想赶紧离开。
可季青珣有耐心得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要跟她耗到底,到时候有人过来,她的威严有损。
李持月无法,只能冲知情摆了摆手。
号舍里重新变得漆黑,两边的考生都睡下了,有不大不小的呼噜声。
“快放开我。”
李持月在他耳边用气音催促,季青珣用更紧的拥抱表达了他的拒绝。
黑暗中,一切感官的体验都在放大。
季青珣埋在颈间的脑袋抬起,高挺的鼻子蹭着她的,彼此已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李持月受不了这种氛围,正想扭头避开,就被他亲住了唇,紧紧地贴上。
脑子崩断了一根弦,李持月拱动着想挣脱他,反而让一切愈加失控。
季青珣的吻她向来招架不住,整个人都被举高贴着墙,后颈被他的手捏着,不得不垂下头接受炙热而缠绵的上供。
即便她居高临下,也在他的股掌之中。
那是一种天翻地覆的感觉,季青珣几乎要把她吃了,下唇最是可怜,被覆上后一次又一次的啜吻、撕咬。
凶猛而放肆的吻,让李持月怕得很,担心季青珣真的理智走失,下意识紧紧攥住自己的衣领。
吻每落一处,都带着轻轻的啃咬,如被猛兽觊觎着血肉。
给李持月带来一种浸入骨髓、刺进肌理的寒。
呼吸声渐乱,担心动静让隔壁听见,也不好出声制止,在吻换地方的时候,她只能捂住季青珣的嘴,准备说话。
结果这歹人还不罢休,带着她的手一下一下撞她的锁骨,痴缠得厉害。
“你不要命了?”李持月忍无可忍,压低了声音说道。
季青珣贴着她的胸膛震动,问道“你会把我揪出去吗?”
李持月彻底不耐烦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拉我进来?”
“没有事就不能抱你,不能亲你吗?从前你拉我上榻的时候,可是从来没说过‘请’字呢。”
李持月哑然。
这个贱人!
季青珣又要不规矩,李持月捂住他嘴的手眼见要被扯下,就看到灯笼照在地方的一点微光。
是巡查号舍的人来了!
李持月心突跳一下,季青珣反应比她更快,天旋地转间就躺倒了,身上还落了一张被子。
她的手改为捂住自己的嘴,听着自己的心跳急促。
狭小的号舍一览即尽,官吏扫一眼,见考生撑着脑袋睡过去,也就不管了,根本没看他身后的被子。
等光亮过去,季青珣才掀开被子,手轻轻捏她的脸,“人已经走了。”
李持月揍了他一拳,起身就要走。
手突然被他攥住,季青珣突然说道:“阿萝,你回来好不好?”
李持月瞪着他半晌,一句话也不说,甩手走了。
—
天光大亮,三日过,第一场考试结束。
李持月在铜锣敲响时睁开了眼,眼下疲倦不亚于那些考生。
考生上交的试卷被密封送到有重重监视的班房之中,有专人糊名,糊名用的是统一裁好大小的纸张,但在糊名之前,甚至有专人誊抄考卷,力求做到让考官连字迹都辨认不出为止。
今年的科举规矩森严可见一斑。
三位阅卷官正襟危坐,看着比考生还要紧张,面前摆着一个个大箱子,贴上了密密的封条,打上官印。
等全部考试结束了,阅卷官们也要被关起来批改卷子,不得沟通内外。
李持月看着这些箱子,又派了更多的人守在内外。
第一场考试过去,考生们休息了一个时辰,第二场紧接着开始了。
然而下过命令不得打开的贡院门却在午后被打开了。
一队人走了进来,李持月得到消息,快步走出正堂,正好迎面撞上了李牧澜。
姑侄二人一对视,就什么都清楚了。
李持月没想到李牧澜会亲自来,看来他很不放心,又或是真的要对季青珣出手。
“侄儿给姑姑请安,阿爹嘱咐我来换刘将军的班,姑姑这几日可还安好?”李牧澜笑得一派温雅。
看来阿兄果然是不想见自己一家独大,才同意让李牧澜来,李持月不大痛快,寒暄都没有,只举起手:“照规矩,查。”
几个人上前,要将进来的人全身上下都搜一遍,东宫侍卫围在李牧澜前面,不让他们冒犯太子。
李持月面无表情道:“进来的人都要搜身,太子这么急匆匆地来,又不让查,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