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妇只当情侣在雨中约会,知情识趣地躲到船头,把船上的帘子全拉下来了。
“这样过生日,真好玩。”
“你妈怕要报警了。”
“失踪不够二十四小时不能报警的,何况,我今天足十八岁了,不是未成年少女。”
“那我不算拐带你。”安邦没给她好气,“是你拐带我。”
“安邦,雨声真好听。”
世华躺在舢舨里。
安邦也仰头躺在舢舨里。
“世华,学校里是不是安雄最出色?”
“是。”
“他有没有说我念书不成?”
“没有,只说你们很少见面。为什么?”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安雄说家人并不在乎他,只疼你。”世华重复了一次安雄爷爷死时的故事。
“我也不知道,那时我还未回来。”
“那么为什么家里的保险箱是空的?安雄思疑你们私下分了,什么也没留给他。”
“我没分着什么,喏,只有这个爷爷挂在袋表上的小玉佛像,送给你。”
“我不要,本来不是你的,那只代表你爷爷,不代表你。”世华把小玉佛像交回他。
“我妈妈有点怪脾气,老不喜欢安雄。”
“那么为什么喜欢你?你念书不成。”
“我会说笑逗她高兴。哥哥跟她像死人似的,整天话也不说一句。”
“但安雄有时是蛮可爱的。像他替我找的小白屋,像今天的十几二十束花,他很懂得讨人喜欢的。”
“真的有十几二十束花?”安邦问。
“你不知道的?我还以为是你代办的。”
“那些事情他不会叫我代办。”
“怎么他又叫你夏天来看我?”
“他只是叫我接机,和拜访你父母一次而已。”
世华想起安邦清晨夜里的神出鬼没,和他吃李颀的醋,他凝视她时的眼神,不禁伸手抚着安邦的臂膀。
“别碰我!”安邦转侧了身子,脸向船边。
“安邦!”
世华体内有种从未有过的冲动,那是她和安雄一起时所没有的。
“世华,我是男人,你不要引我。”
“安邦,转过身来,我们只说说话儿。”世华都不大明白体内的冲动。
安邦转过身来,伏在世华身上。
“你和李颀没干过那事儿吗?”安邦对李颀的醋意特别浓。
“我认识他时,只是个十六岁的拘谨女孩,现在我才明白,他自制得多辛苦。”
“那你便很感激他?”安邦不屑地说。
“他为了我,受了很多苦,我妈把他羞辱得很厉害。”
世华简短地说了她和李颀的故事。
“他说他会等我。”
“你从未向安雄说过这个故事?”安邦好奇地问,“我还以为你们是无所不谈的。”
“没有说过,他根本不知道李颀这个人。”
“那么告诉我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让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已经厌倦了做处女!”
世华觉得有如被人掴了一巴掌。
“安雄从来不碰你,你不觉得自己是女人!”
安邦浑身火炭似的热,世华闭上了眼睛,就让第一次是安邦吧,她有点害怕,但是她却渴望他。
安邦狠狠地吻了她一下,爬了起身,抱头坐在船舱里。
安邦不是没有过女人的,此刻,他的心情矛盾得无以复加。
世华不禁有生以来第一次自卑起来,原来她对男人是没有性吸引力的。她第一次主动引诱男人便失败,她不知如何自处。
安邦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忍不住搂着她:“你很动人,但我有难言之隐,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爱我的哥哥,但那不只是爱那么简单。他所受的折磨,也太多了。”
世华喟然说:
“真是为了你哥哥?”
“我从未见他爱过一个女人,像爱你那般深。”安邦痛苦地说。
“李颀爱我一样深,安邦,我不晓得怎么办。”
“不要当我是闺中密友好不好?我不要听!”安邦喜怒无常起来,“我爱你,你这笨蛋明白了没有?”
世华的泪簌簌而下,是感动,也是千般愁。
“世华,就让我搂着你,听一天雨,至少,这一天是属于我们一辈子的。”
安邦紧紧搂住世华,世华有个生离死别的感觉,为什么是这么的悲凉?安邦的性格并非传统温顺,为什么他这么迁就他的哥哥?
两人依偎到入夜,安邦说:
“你回家吧。”
“安邦,你真的以后不见我?”
“是的,见了你,我不能自己。”
世华坐在安邦的车子里,相对无言。
车子到了门口,赫然见到李颀倚在盛宅大门旁的围墙外,显然已经等了很久,也不管大雨仍在倾盆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