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抓饼拿着便可以直接吃,倒是省了像面摊那般支桌椅板凳的功夫,但是这桌椅可以省,摆摊的操作台可不能省。
李檀昙原是打算做一个简易的小推车,但是推车需要用到木制轮子,制作木轮子要花的时间不少,今日再准备肯定来不及了,再说家里也没人会那个木工活。
林更苗年少时曾被林强送去木匠家中做过木匠学徒,最后虽因原身的搅和没能学成出师,到简单搭个架子没问题。
做不成小推车,李檀昙就退而求其次,打算做一张大桌子,桌子分两层,最上一层两边是木板,中间镂空,镂空处预备用来放炉子和铁板,下面一层则被分成了三块区域,中间放炉子,两边用来放米面肉菜等材料。
这样的桌子有个坏处就是太笨重,林家若是要每天摆摊,就只能靠牛车将这个大家伙运去县里,偏偏林家没有牛车。
租借牛车每日三十文,这价钱说贵不贵,偶尔借一趟还好说,若是天天都需要借牛车,那手抓饼的成本便又涨了不少,时日一长,便不那么划算了。
若是花钱能每日都借到倒是还罢,咬咬牙就忍了,但牛车毕竟是别人家的,若是人家哪日有事不借或是涨价了,影响的还是自家。
李檀昙在心里将买牛一事提上议程,买了牛明年春耕时也能帮上不小的忙。林家20亩的地,不靠外力,光靠人工翻土,得翻到猴年马月去?
“老三去山上摘些长得宽厚的叶子来。”
既是做吃食,总不能让客人徒手握着手抓饼吃,在没有塑料的时代,李檀昙的记忆中应是用油纸包的食物,但昨日她去杂货铺子问了,这个朝代的油纸贵得要死,若真用他包手抓饼肯定不划算,成本太高。
好在用不成油纸,摘些山上的大片树叶洗净也可以,她看县里就有不少摊子用的大树叶给客人包吃食。
叶子中李檀昙最中意的是荷叶,荷叶叶片宽大,还有股荷叶的清香,只是大湾沟附近并不见有人养莲藕,这荷叶自然也是没有踪影,她只能选山上的树叶。
秤砣和榔头歇了一日,又重新恢复了往常生龙活虎,听说林更有要进山,两人跟屁虫似的也跟着去了。
将家中其他人安排明白了,李檀昙自己也没歇着。
去县城摆摊可不是件简单事,前期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可不少。
磨豆面,熬猪油炸薄脆,调酱料,李檀昙忙得脚不沾地水都来不及喝一口。
正在她忙得焦头烂额时,突听得门口传家一个女声。
“林二哥在做木工呢?家中几个嫂子和二婶可在?我这是来卖药草的。”
林更苗擦了把汗,冲着灶房喊娘,“娘,有人!”
“来了!”
李檀昙出门一看,门外是个背着药草的年轻妇人,她并没有进门,直到看到李檀昙的身影,才跨进了林家的院子。
“快进来快进来,可是来卖草药的?”李檀昙热情招呼
“是呢,今早采了些,劳烦婶子帮忙称称。”
“行,老二去把称拿来,称一下背篓里的药草。”
李檀昙看出年轻的妇人的不自在,安抚的笑笑后,让林更苗去拿称称重,自己则是和妇人东拉西扯的说些家常话。
“婶子看你面生,你可是前两个月黄家新嫁进来的三儿媳妇秀红?”
年轻妇人腼腆一笑,然后微微点头。
“今日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你婆婆和两个嫂子呢?”
“我小姑姐前些日子添了个儿子,婆婆带着大嫂去小姑姐家走亲戚还未归家,二嫂害了风寒见不得风,所以家中只我一人在采药。”
李檀昙随口一问,但不想这孩子这么老实,倒豆子似的就把自家情况一五一十全说了。
“娘,称好了。”
“多少斤?”
“茜草十三斤,萝摩五斤,积雪草十七斤。”
“原这些药草是叫这个名儿,还怪好听的。”妇人昨日没来林家,她也是今早邻居才告诉她这几样寻常被当做杂草的东西能卖,她正好昨日打猪草时看过过邻居说的药草,抱着试试的心态,她去采了后就送来了林家。
“老二你来算算该给秀红多少钱?”李檀昙有意探探林更苗算数的底,心中虽已经有了数,但还是让林更有算。
林更苗性子稳当,心中有些没底,但脸上却显得很镇定。
李檀昙也不着急,安抚的朝着来卖药草的秀红笑笑,一边耐心的等结果。
好在这次药草数量比较少,林更苗没用多久就得了结果,“茜草十三斤该给十三文,萝摩五斤共十文钱,摩积雪草一文五斤,十七斤给三文还余两斤,娘这两斤怎么办?”
“积雪草但凡没凑够五斤的就先给人退回去,凑够了再来卖。”这样做其实挺麻烦,但凡林家人会认字,能记账也不需要这般退来退去,但依照现在这个情景来看,退回是最省事最不会产生纠葛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