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脏孩们远远的朝她打招呼,他们声音稚嫩,神采材飞扬,那声声的奶奶姑婆在李檀昙本就受伤的心上再狠狠插了一刀。
果然世界上最讨厌的生物就是小屁孩了!
李檀昙是个不服老的厚脸皮,不论年纪多大,私心觉得自己永远十八,当初接受小朋友称呼姐姐上升到阿姨的时候就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
如今直接跳过阿姨升级到奶奶的李檀昙,没有了再溜达的心思,只想采了茜草就回去躺尸。
不服老星人拒绝奶奶这个称呼!
小脏孩们真不讨喜,她这个老年人为了多活几年,才不想再见到他们!
茜草多长在篱笆和墙角屋后,八月的季节正是他们疯长的时候,她很快就在一家人的屋后看见它们的身影。
这户人家是村里的猎户,家中田地少,平日里便上山打些猎物进城卖,主人家打猎技术好,日子过得也比此村中好些人家过得好些。
茜草好歹长在人家屋后,自己要采,怎么也得和主人家打声招呼。
小老太太身矮体瘦,李檀昙颤颤巍巍踮着脚堪堪能将身子越过高高的竹篱笆,她喊院中正洗衣服的小姑娘。
“阿茶,洗衣裳呢?”
阿茶抬起头见篱笆外站着的人心中有些惊讶,林奶奶昨日被当成鬼遭村中几个年轻叔伯打得昏死过去,人醒了没第一时间去闹昨日打了她的那几户人家,怎么跑到自家门口来了?
林家奶奶有疯病在身,若是闹起来她可阻止不了!
她给一旁玩耍的妹妹递过去一个眼神,让她赶紧去地里找娘亲回来。
李檀昙完全没发现两个小姑娘的眉眼官司,在征得小姑娘同意进了院子后,她便将此行的目的直接说出。
“我看你家屋后长了茜草,可否能讨些回家?”李檀昙尽量让自己露出个和善的笑来。
小姑娘的身子都要僵成根木头了,原身骂遍大湾沟无敌手的名声果然名不虚传!
看给人孩子吓得。
“林奶奶要那些杂草做什么?”阿茶可不敢轻易给她,不是舍不得自家屋后那叫不出名字的杂草,怕的是林奶奶因为这几颗杂草出了什么事,那自家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小姑娘还挺谨慎。
李檀昙笑眯眯指着自己还渗血的脑袋,“脑袋破了,你那几个叔伯也没想着送我去县上医馆瞧瞧伤,只得先找个草药止止血。”
“屋后那杂草竟能治伤?”阿茶很惊讶,这种杂草村外的野地上一寻一大片,也没看谁挖回去当草药的。
李檀昙点头,她看出阿茶的顾虑,“你林奶奶现在清醒得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必怕,便是出了事也怪不到你家头上,家中火灶上还烧着水,得快些采了药回去的。”
阿茶再懂事也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李檀昙几句话便让她放下了戒备。亲自去屋后挖了一大捧茜草给李檀昙。
“真是个懂事的好顾姑娘!”
有了阿茶的帮忙,李檀昙只悠闲的靠坐荫凉的屋檐前,便收获了一大堆茜草,走的时候将小姑娘夸了又夸,直将小姑娘夸得双颊绯红才满意的抱着草药回去。
李檀昙回到林家院子,两个孙子早就跑了个没影,不知去了哪疯玩。
院子中只剩了几只鸡在打架,惨叫连连,鸡毛满天飞。
李谭昙皱着眉头顺手从墙角取了根长长的竹竿将鸡分开,忍住骂鸡的欲望,重新打了水将茜草根洗干净才进了灶房。
林家的灶房不小,有两个土灶,幸亏有原身留下的记忆,李谭昙才磕磕跘跘的将火升了起来,将茜草根放在一旁烘烤。
林家其他地方埋汰,灶房收拾得倒是还算利索,当然也有可能灶房根本没有地方给造的原因。
原身做为这个家的大家长,有绝对的权威,家中钱财粮食都由她掌控,和她之前看的影视剧小说中那般,原身有一串钥匙,分别是她房中藏钱箱子的钥匙,灶房藏米面粮油箱子的钥匙,还有地窖大门的钥匙。
对这个家财产的掌控欲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李檀昙打开装粮食的箱笼,只见里头放着一袋麦麸、一袋黄豆、还有一袋泛黄的白面,另有一小箩筐鸡蛋,穷酸的得很。
平日若不得她的首肯,这个家连下锅的米都拿不出来。
亏了什么也不能亏了自己的五脏庙。
李檀昙从里面舀出一碗白面,又拿了三个鸡蛋,去后头菜地割了把葱给自己烙了个葱油饼,才填饱了自己一直咕咕叫的肚子。
她的手艺并不算太好,没穿越前她工作忙,又懒,解决吃饭问题大多出去吃现成的或是点外卖,自己下厨的时间屈指可数。
烙的饼子皮有些厚,还有好些地方煎糊了,但她依然吃得很满足。原身抠得很,她不仅对家里人抠,对自己也抠,顿顿吃得野菜馒头和稀粥米汤,这种又放油又放鸡蛋的好伙食是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到的好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