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看如今的张氏,原本恨不得埋在胸口的头抬起来了,人也爱说爱笑了,整个人都透着股说不清的气势。
张氏笑笑,“吃得好,自然身上就长肉了,你看咱家谁没胖的?”
崔氏点点头,这说得倒也是,她这一冬也胖了不少呢。想到此,便不纠结张氏胖不胖的事,自去忙去了。
李檀昙几人到县城的时候天已经不早。
虽还在年里,但是惠安城已经很热闹了,甚至因为过年的原因,街上更多了丝喜庆。
铺子前摇弋的大红灯笼上薄薄的覆盖了一层白雪,每家每户的门扉上都贴了大红的对联,街上行走的人们大多穿着过年新做的衣裳,脸上也都是灿烂的笑容。
李檀昙家离得远,她带着林更有夫妻二人和杏花到望江楼时张铭恩已经在到了,同他坐一处的还有许久不见的周兴和一个脸生的后生。
李檀昙挑眉,张铭恩先前可没有说周兴会一道赴宴。
“婶子来了,快请进来,外头天冷,我特让掌柜的多放了炭盆,稍坐一会子,身上就暖和了。”张铭恩一看人来了,赶紧起身招呼。
“雪天路滑,路上多花了些时间,让几位久等了。”
“我二人也刚到,婶子到的时间正好。”
众人一番寒暄后落座。
“许久不见周掌柜,掌柜的瞧着还是那般精神。”
“李老妇人说笑了,在下整日忙于店中生意,劳心劳力,憔悴了许多。倒是您老一冬不见,瞧着又年轻了许多。”
张铭恩一听和李檀昙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了,听了这话,知道她夸周兴是假,实际是在问自己为何周兴也在此处呢。
“我刚刚过来时,正巧遇见在望江楼待客的周掌柜,想着许久不见周掌柜,便厚着脸皮邀他一道喝杯茶水。”
实际是他带了人刚到望江楼,就遇见了周兴和他身旁的男子,原他是想打个招呼混过去就是了,但周兴听说今日他会的客人的林家人,便也说要一道。
张铭恩拒绝不过,才有了如今的画面。
但不管他心中诸多不愿,这面上的话也要说的漂亮。
“原是如此,那真是缘分。”李檀昙不管过程,但只要不是两人商议好再请她就行。
张铭恩和自家合开着如玉坊,今日请她过来的名头又是商量工坊扩建的事,若这两人是一道而来,张铭恩又不事先告知,那这事就有意思了,好在两人是偶然遇见。
今日既是张铭恩做东,一应事宜自是早就准备周全。
林家四人刚坐了没一会,饭菜就流水般的端了上来。
李檀昙早上吃得少,这会有些饿了,便捡着桌上的素菜吃,年节荤腥吃得不少,虽还没到腻的程度,但也着实不想再吃。
今日周兴在,在席上是没法谈正事了,和张铭恩约定的事待会吃完饭周兴走了再说吧。
正吃着,周兴突然站起来,指着他身边的年轻后生给众人介绍,“李老夫人,张掌柜,还没来得及介绍,这是我那大女婿,叫赵聪。”
“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见过李老夫人和张掌柜?”
那叫赵聪的男人听了话,立马走出来,给李檀昙和张铭恩行了个后辈礼。
“快起来,客气啥。”李檀昙看了一眼张铭恩,希望能从他那知道周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铭恩微微摇头,他自己也蒙着,自然无法解答李檀昙的疑问。
正在两人疑惑之时,周兴站了出来,“二位,今日厚脸皮至此,实是有事商议,不请而来,还请勿怪。”
“周掌柜有何事,还请直说就是。”
“如我所料不错,二位今日可是要商议如玉坊扩建之事?”
如玉坊产的眼影都卖去了胭脂红,周兴做为胭脂红的掌柜,对如玉坊的状况知道得不少。
“我这女婿家中有些家资,但平日里最是懒散,纵有万贯家财,却也不能做吃山空,前些日子我那不孝女上门求我,想趁着家里还有些钱财之时寻个做买卖的方子。”
闻弦歌而知雅意,李檀昙听了这么个开头,心里就一个咯噔,果然听周兴继续说道。
“我这女儿女婿都最是蠢笨,哪里是做买卖的料?倒不如拿了真金白银去找现成的买卖投些钱,直接拿红利的好。”
这个环境下周兴说这话,用意再明显不过。说白了就是他看眼影生意做得好,想要投钱分红呗。
这事若是如玉坊刚筹备的时候,李檀昙巴不得有人出银子把台子搭起来。但如今如玉坊运转得不错,且不管是如今的林家,还是张铭恩背后的唐氏医馆都不差这扩建的钱,周兴这会来这出,就是明晃晃的享现成了。
李檀昙和张铭恩合作这么愉快有两点,一是人家大方,不论是建工坊还是后头提供原料,人都爽快得很。工坊里除了一个账房是张铭恩那头拨来的,其余事情他一应不插手,给予了李檀昙最大的自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