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巧玉身旁。指着阿蓁空空的矮凳,厉声质问:“她呢?”
巧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常,咽了一下喉咙,压着慌乱的声音帮阿蓁扯谎:“回姑姑,阿蓁闹肚子去如厕了,一会儿就回来......”
夏姑姑知晓巧玉性子老实沉闷,便半信了她这话,多打量了两眼便走开了。
只是又多等了一刻钟,还是未见人回来,夏姑姑却是等不住了,拿着藤条又走到了巧玉面前悄声威胁道:“你给我老实说,她去哪了?”
巧玉看着夏姑姑锐利的目光满是恐惧,但还是颤颤巍巍坚持说:“她就是跟我说去如厕了......”
这时从茅厕回来的燕春方坐下便听到了巧玉同夏姑姑的话。
她立马趁机报复,拆穿道:“你胡说,我方从那出来,那边根本就没有阿蓁!说不准这大小姐受不住,回屋偷懒了呢......”
听到“回屋”两个字,夏姑姑顿时心生不妙,连对她扯谎的巧玉都忘了斥责了,转身急匆匆往自己屋里去。
今儿个她一直神思恍惚,在想着那枚玉玦的事,好像忘记将屋门锁住了。
当年事成之后,她虽被送来了这浣衣局,可梁贵妃为了封她口,赏了她不少金银财物。
这些东西向旁人解释不清,容易惹人生疑,她只能不让旁人轻易进她的屋子,再慢慢将这些东西送出宫外给儿子。
后院的住处静悄悄的,阿蓁一路都很顺利,看夏姑姑昨夜那般警惕,她原还以为夏姑姑定会将屋门锁住。
她可能还要费番工夫才能进去,可没想到这门一推就开了。
阿蓁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狂跳,东张西望了周围两眼后,快速钻了进去,又将屋门关上。
屋内不大,明间只放了一张黑漆圆茶桌并三个高脚圆凳,里间便是一张罗汉床和一个放着模糊铜镜的妆台。
阿蓁环视了一圈,心中十分纳闷,这屋内平平无奇,夏姑姑作何要这般神神秘秘的?
到底是有什么古怪让她这般紧张兮兮?
眼睛扫过妆台,阿蓁突然想起孙嬷嬷说夏姑姑曾往宫外送过宫中的贵重首饰。
她脑袋突然转过弯来,若是夏姑姑真是受人收买,那这些贵重首饰说不准是收买之人所授,若真是如此,这也算物证了。
如此想着,阿蓁上前轻轻拉开了几个抽屉,却发现里面只一些头油罐子。
她大失所望地叹了一声气,可并未死心。
不是她给夏姑姑就此定了罪,而是结合种种夏姑姑实在是很令人生疑。
阿蓁继续翻了几下那妆台,才无意间发现了其中的精巧,原来这妆台还有暗柜。
将抽屉拉开后,一旁还有几个暗抽。
将那几个暗抽拉开,阿蓁惊得瞪大了眼睛。
一共有四个暗抽,一个暗抽已经空了,一个暗抽里全是金钗银饰,剩下两个暗抽里全是五十两的银元宝。
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些金钗银饰,全都做工精巧,不像是宫外所有,倒像是这宫里娘娘公主戴的东西。
阿蓁想带些出去给嬷嬷们辨认一番这出自宫里哪位主子手中,可又怕夏姑姑发现东西不见而打草惊蛇。
她握着那支样式奇特的金钗苦想了一会儿,想了个迂回的法子--回去把这样式画出来,送回东宫给嬷嬷看过再说。
当年在书塾时她的画技算是好的,认真一下应能画出来。
正在她洋洋得意,将东西原位放好,起身准备出去之时,砰的一声,夏姑姑推门进来了。
“你在做什么!”
阿蓁吓得从地上蹭地站起来,布裙下的双腿微微颤抖,神色慌乱道:“姑姑......我、我......”
我了好几下,阿蓁才找到一个十分牵强的借口,她语速飞快道:“方才我去解手回来,瞧见有一人鬼鬼祟祟的,便跟了上去,谁知那人竟潜入了姑姑这里,我怕是贼人偷盗便急急跟进来想阻止......”
夏姑姑冷哼一声,出言打断道:“贼喊捉贼,我看你才是贼!”
阿蓁掐着自己的手心,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底气不足地狡辩道:“姑姑你错怪阿蓁了,你可以上来搜我的身,我并未拿姑姑任何东西。”
夏姑姑上前几步,拽着阿蓁的手,怒瞪着她道:“说!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
阿蓁这会儿倒是冷静下来了,夏姑姑此刻的慌乱不亚于方才的她。
若真是怕她偷盗这会该是搜她的身才对,可现在却只质问她是谁,明显心里也是有鬼的。
她睁着一双无辜的水汪汪大眼,不解地看着夏姑姑,乖巧道:“姑姑你在说什么呀?”
夏姑姑警惕地盯着阿蓁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决定宁可错杀也不肯放过。
她制衡住阿蓁,拉着人往柴房走:“你这丫头休要狡辩,在这宫里,宫女偷盗可是大罪,我要先压你入柴房待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