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有所行动了,这夏姑姑不主动找她,那她主动讨好便是,只要能和这夏姑姑走近,总能查出些蛛丝马迹的。
暮色沉沉,花厅里宫女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用着饭。
阿蓁这几日都是同巧玉在一处,巧玉与她年纪一般,是个性子十分内敛的姑娘,若她不主动找话聊,巧玉也不会主动开口,总是静静的一个人。
今日阿蓁有了心事,也没了同巧玉找话聊的心思,两人安安静静地用完了一碗咸菜粥。
阿蓁吃得比巧玉快,等看着巧玉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阿蓁试探问:“巧玉,你知不知晓,夏姑姑住在何处呀?”
巧玉面露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知道的。”
阿蓁面露喜色,坐直了小身板道:“那你能否告诉我在何处,亦或者带我前去?我、我有些事想找夏姑姑。”
巧玉迟疑了一会儿,才一脸歉意道:“我是能告诉你在何处,但我不敢同你前去,夏姑姑就住在我们这花厅后面院子的东厢房。”
“为何不敢呀?”阿蓁面露不解,巧玉虽不爱说话,性子也冷冷的,但这几日这回还是第一次拒绝她。
巧玉温声提醒道:“夏姑姑喜静,从不让人前去打扰,平日里我们有事要寻她也只能白日里在院子时同她说,你若无甚十分要紧事,我劝你明日再说,莫要去打扰夏姑姑。”
阿蓁拧着眉,思酎了一会,才对着巧玉笑道:“好,你的好意我知晓了。”
住处还不准人靠近,是怕人发现她什么吗?看来里面定是有猫腻,说不准里面还有关键罪证!
阿蓁愤愤咬着下唇,拳头紧握,更加坚定了要前去的心。
两人回了后罩房后,阿蓁趁着旁人不注意,从褥子的裂缝里面拿了一块上好的玉玦握在手中,随后借口出恭离开了后罩房。
浣衣局里面的路坑坑洼洼无人修缮,有些甚至长出了野草,路上更是连盏照明的宫灯都没有。
幸好今夜明月当空,月华如水,阿蓁摸黑走在这路上才不至于摔倒。
她循着巧玉说的大概路径,一边想着见到夏姑姑后要如何找借口言说,一边摸索着到了那间东厢房前。
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东厢房那一间屋子亮着烛火,想来这院子只夏姑姑一个人住了。
阿蓁行至那间亮着明黄烛光的屋门前,抬手“咚咚”敲了两下那扇双开的黑榆木门,心脏不受控制般跳到了嗓子眼。
夏姑姑带着些戒备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是谁?”似是惊讶居然有人来此寻她。
“夏姑姑,是我阿蓁。”阿蓁被吓了一跳,冷静下来回答完后屏息敛声,细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里面一阵细细簌簌的动静传出,像是穿衣穿鞋的声音,又有些不像。
阿蓁正想把耳朵贴到门上听仔细些,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她被吓了好大一跳,幸好反应快站直了身子偷听才没被抓个现行。
夏姑姑面色不虞,盯着阿蓁不善道:“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阿蓁满脸谄媚之笑:“奴婢来浣衣局几日了,夏姑姑做为奴婢的管事,奴婢还未前来孝敬过姑姑呢。”
夏姑姑一脸戒备地看着阿蓁,估摸着她的目的。
阿蓁拿出手中的那枚玉玦,塞进夏姑姑的手中,讨好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奴婢一朝为奴,在这宫里无依无靠,还请夏姑姑多多照拂。”
说话的间隙,阿蓁还状似无意地往屋内瞟了几眼,没曾想却被夏姑姑发觉,用身子挡了挡,还将门拉得更紧,阿蓁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看这样子,这夏姑姑是不准备请她进去喝盏茶的什么的了,今夜应是进不了这屋了。
不过也不算白来一趟,夏姑姑这古怪的样子,更加令人怀疑。
夏姑姑握紧了手中的玉玦,皱着眉道:“你的心意我知晓了,往后你只需安分守己,我自会多加照拂。”
“有姑姑这话,奴婢就安心了。”阿蓁说完继续站着,想赖一赖让这夏姑姑请她进去坐坐。
不曾想这夏姑姑刚收了东西却也好意思转脸就赶人:“夜也深了,回去吧,明日还要早起干活,我这人喜静,往后有什么事白日在院子里找我说就好。”
都开口赶人了,阿蓁再留就显得别有目的了,只好听吩咐回去,等白日里再寻个机会偷偷来。
夏姑姑却是等看着人出了院子,她才将屋门关上。
屋内烛光明亮,夏姑姑坐回床上,将那玉玦往满是珠翠的妆匣里扔时,她才注意到那玉玦似是有些熟悉。
等拿过仔细一看,她心中大骇,还有些不可置信,她认得这物件,这、这是昭慈皇后宫中的东西!
夏姑姑心中慌乱,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