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在马车上睡了一觉,方才又有安神香的作用,萧宴祈针灸后醒来,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
“殿下你感觉怎么样?”阿蓁将萧宴祈扶了起来。
萧宴祈看着阿蓁担心的神色,顺势做虚弱状揉了揉头,靠到了阿蓁纤瘦的怀中,“唔,无碍,坐会儿就好了。”
阿蓁不疑有他,乖乖坐直了些身子,任由萧宴祈靠了会儿。
跟着进来的荣进扯了扯嘴角,悄悄退了出去,他从前跟来的时候怎么不知太子扎完针醒来还能这般虚弱?
太子的身子沉得很,阿蓁被靠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住了。
她轻轻动了一下被压得有些僵硬的肩膀,却也没喊不舒服,只偷偷盯着闭眼又睡着的太子瞧。
阿蓁发现,太子殿下的睫毛好长,嘴巴也很漂亮。
萧宴祈只是假寐,感觉到阿蓁的动作后意识到自己好像靠太久了,坐直轻咳一声,起来出了正堂里。
荣进出去后,众人知道屏风后只有太子和阿蓁两人,互相对视了几眼,都心照不宣,避让去了前面的花厅。
萧宴祈出来看见众人从花厅过来时,素日冷冰冰的脸变得有些燥热。
不过等众人上前时他早已恢复了自然。
“宋大夫,孤的侍女昨夜被孤误伤了,劳烦你也给她看看。”萧宴祈背着手,一脸严肃吩咐宋大夫。
阿蓁在后面拉了拉太子的衣袖道:“不用劳烦宋大夫了,方才奴婢随小宋大夫去拿你的药,小宋大夫顺便给了奴婢一瓶化淤的伤药,就不劳烦宋大夫了。”
“小宋大夫?”萧宴祈眯起了凤眸。
阿蓁笑着解释道:“就是方才给我们开门的那个好看的小郎君!”
萧宴祈面色倏得变得阴沉:“在宫里你又不能宣太医,既出来了就给正经的大夫瞧一瞧,孤可不想坐实虐待宫人的传言!”
阿蓁不晓得自己这样也能气到太子,只好乖乖坐好将面纱摘了下来,任由宋大夫查看把脉。
“姑娘没有什么大碍,臣再给姑娘开两剂活血化淤的方子,定会很快痊愈的。”
宋大夫也隐隐感觉太子动了怒,给阿蓁把脉时十二分小心。
萧宴祈却仍旧有些不放心,“她的经脉可有损伤?孤当时的力道可能有些大......”
宋大夫只得又细细察看了一番阿蓁的伤,又问了几句阿蓁的感受。
“殿下放心,无碍。”
宋大夫看太子对这姑娘这般紧张,只好亲自去给人抓药,随后又恭恭敬敬地送了人上马车。
“殿下谢谢你。”阿蓁上了马车后没头没尾对太子道。
太子刚坐下倒是听明白了她这傻话的意思,“孤说你是个蠢丫头你还真是?孤昨夜差点就将你给掐死,今日给你找大夫你用不着感谢的!”
阿蓁摇摇头,笑嘻嘻:“唔......奴婢感谢的才不是你给我找大夫,奴婢感谢的是殿下关心奴婢。”
“孤...孤才没有关心你。”萧宴祈偏过头朝外面喊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怎的还不动?大热天的在这耗着很舒服?”
无辜的荣进和赶马的侍卫夜五才刚刚坐稳,闻言只好行动。
马车缓缓行驶,阿蓁敛起了笑意,再次掀开了一点帘子朝外面瞧。
好可惜呀,要是能下去走一走就好了,可阿蓁知道,以太子勤于政务的性子这根本不可能。
路过闹市时,阿蓁贪恋地看着外面的一切,以为就要和这宫外的喧闹道别时,马车在一座叫做琼玉楼的三层建筑前停了下来。
里面跑堂的在匆忙奔走,还飘着酒菜的香气,想来这应是一座酒楼。
阿蓁转头呆呆地望向太子。
萧宴祈又敲了一记她的脑袋:“发什么呆?下去用午膳了。”
阿蓁两手抓着窗户,神情激动:“殿下我们不回宫,去酒楼用膳么?”
这辆普通的马车狭窄,阿蓁激动地跳起撞到了头。
萧宴祈嘲笑了一句阿蓁笨,弓着身子下了马车,只留下一句:“再不下来没你的份!”
阿蓁回过神来赶忙下去跟上太子进了酒楼。
玉琼楼是上京时下达官显贵最爱出入的酒楼,里面广罗天下名厨,比之尚食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献艺的歌姬舞姬更是色艺双绝。
但玉琼楼有规定,无论顾客出价多少,里面的菜肴只供堂食,歌姬舞姬卖艺不卖身。
因此这京中的达官显贵或是回味于这里的菜肴,或是留恋于这里的美人,一得闲便会往这酒楼去。
渐渐的,玉琼楼便声名鹊起,一跃成为了这京中时下最火热的酒楼。
其实这是萧宴祈以此为目地这些年偷偷建立的私产,专门用来打探朝中官员的各路消息。
他回京后能如此迅速地在朝堂站稳脚跟,收集到不少梁党贪污受贿的证据,都少不来这玉琼楼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