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玉如实道:“殿下约莫在两刻钟前就离开,前去城外了,吩咐了我们不准叫醒您,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会儿,姑娘再睡会儿吧。”
阿蓁低声喃喃:“两刻钟......两刻钟......幸好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小姑娘抬手擦了擦微湿的眼眶,立即下榻,一边慌乱穿鞋,一边吩咐着:
“我要去送殿下,我要赶去城门外送殿下,荣安快去给我备马车,快!”
若是赶不及,不知要等何时才能见太子一面了,她昨夜不该耍小性子的。
若是太子此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想到自己临行前还在和太子闹别扭,怕是会悔恨终生。
太子离开前,特留下了夜五在小姑娘身边护佑小姑娘的安全。
荣安看阿蓁如此急,怕安排一般的车夫也不稳妥,索性叫了夜五赶车。
拂晓时分,马车哒哒在上京空旷的街道上狂奔着,终于赶在大军出发前到了城外。
阿蓁下了马车,远远的就认出了上首一身甲胄,拿着长剑坐在马背上发号施令的太子。
“殿下!殿下!”
大军出发的号角在吹响,阿蓁急切的呼喊淹没在威严的号角声中。
看着太子拉着缰绳就要策马离去,阿蓁急得在雪地上一边大声唤着太子,一边狂奔起来追上去。
小姑娘身娇体弱,没跑几步便上气不接下气,披着一件粉色的披风在厚厚的雪地里跑得踉踉跄跄的,跑不稳摔倒了又爬起来。
好在摔在雪地上也不觉得疼。
与此同时,似心有灵犀般,马背上的萧宴祈耳尖一动,转头往小姑娘奔来的方向看去。
待看清来人后,他立马将手中的长剑扔给一旁的副将顾仕程,跳下了马,快步朝在雪地里连摔了两个跟头的小姑娘跑去。
“怎么出来了?跑这么急做什么?雪这样厚,扭到脚该怎么办?”
萧宴祈将小姑娘扶起来后,立马蹲下查看起小姑娘的脚,发现没伤到后才松了一口气,站起来有些气恼地训斥人。
做噩梦醒来发现自己睡过头,差点不能送太子出征,阿蓁本来就急得哭了,这会被太子这样一凶,眼泪珠子一串串地掉。
“殿下是不是气阿蓁不理你,所以也不想让阿蓁送你了?”小姑娘哭红了一双眼,噙着两包泪,看着太子委屈巴巴质问道。
萧宴祈登时心软下来。
“我怎么可能会生蓁蓁的气,我只是想着蓁蓁不来送我也好,免得蓁蓁一哭,我便舍不得离开了。”
他抬手给小姑娘擦拭着眼泪继续哄道,“方才凶你,也是我太担心你扭到脚了,对不起,蓁蓁别哭了好不好,不然我都走不放心了。”
“不是这样就好,”阿蓁打了一个哭嗝,抬袖给自己擦干了眼泪。
随后控诉道:“一码归一码,阿蓁昨夜虽生气,可殿下怎么能不让阿蓁来送殿下呢?
若是殿下主动让阿蓁来,阿蓁才不会哭呢,我们要分开这么长时日,殿下竟也狠心!阿蓁现在比昨晚还要生气!”
天还未亮,寒风呼啸,萧宴祈给小姑娘戴好兜帽,哄道:“好,这次是我错了,居然小看了蓁蓁,等我回来,一定答应蓁蓁昨夜想做的事,任蓁蓁惩罚。”
小姑娘瞪了这时候还不正经的太子一眼,随后从披风里掏出一对针脚紧密的护膝递到太子手上。
“沿海的冬日湿冷,这护膝是阿蓁这几日赶做出来的,殿下和爹爹一人一对。
昨日阿蓁一直藏着,打算今日送殿下出城的时候再送给殿下的,谁知殿下居然不让阿蓁送,如今幸好赶上了!”
小姑娘庆幸地松了一口气,随后杏眸流转,看了几眼灰蒙蒙的周围后,小脸羞得通红,踮脚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太子的嘴角。
弯唇笑吟吟道:“好啦,情势紧迫,东西也送到了,阿蓁就不耽搁殿下了。
殿下放心吧,阿蓁不会哭鼻子的,无论多久,阿蓁都在上京等着殿下回来,阿蓁也会想殿下的!”
萧宴祈如何看不清小姑娘眼底的不舍和故作坚强。
他将小姑娘拥入怀中用力地抱了一下,偏头不舍地咬了咬小姑娘粉嫩的耳垂。
在小姑娘的耳边郑重道:“蓁蓁,我答应你,我一定速战速决,尽快回来,等我这次回来,我们就成亲!”
阿蓁给太子整理了一下被她蹭得有些歪的战甲,盈盈杏眸泛着水光道:“好,那我等着殿下回来娶!”
晨曦微露,雪地上洒下一层淡淡的金色柔光,也洒在每一位士气高昂的将士的脸上。
萧宴祈骑上马背,一声令下,十万大军随之浩浩荡荡南下。
云洲岛被占,失了地理先机,且又是船上作战,人人都知晓这是一场难打的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