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的工夫, 荣安又提着沉甸甸的木桶回来了。
碎冰往冒着寒气的浴桶里哗啦啦地倒着。
虽说是太子执意如此, 但荣安也不敢太纵着, 只提了小半桶碎冰进来。
荣安将桶内的冰倒完后,不小心瞥了一眼太子,只见太子面色红得异于常人,像是发了高热般,神色紧绷得似是在忍耐着什么。
他想出言问太子可要请太医过来瞧瞧,谁知被太子发现,冷冷一瞪,吓得赶紧低下头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水上浮满了碎冰,寒气将体内的欲||火压下了不少,萧宴祈神色缓和了许多,出言将人打发了,“好了,出去候着吧。”
“是。”荣安弓着身子悄声退了下去。
净室里又恢复了静谧,只剩蛟首里潺潺的流水的声。
萧宴祈背靠桶壁,露着肌肉线条的双臂随意搭在桶沿上,他缓缓阖眼,想让身||下的肿胀慢慢消缓。
可谁知一闭眼,脑中小姑娘那张泛着粉的娇靥又浮现,他思绪不受控制,又抑制不住开始回味起方才那香甜的柔软。
欲念又起,前功尽弃。
搭在桶沿的手臂滑落到水中,紧接着,水面荡起阵阵有规律的波纹。
萧宴祈面色泛红,咬紧牙关,忍着不发出声响。
他素来清心寡欲,从前便是晨起有了异样,静静坐会儿便能恢复如常。
可谁知他遇上这小丫头竟这般没出息,这样不经勾。
几桶冰水下去都压制不住,这些年积攒的欲||望像是突然间破了一个大口,喷泻而出。
两刻钟后,水面平静了下来,萧宴祈身子一松往身后靠去,手重新搭到了桶沿上,仰着头,面色潮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在门外的荣安听到里头的声响,又硬着头皮喊了一声:“殿下?”
萧宴祈缓和了一下神色,声音沉沉吩咐:“出去内殿看看姑娘,这里用不着你了。”
欲||望消下去后,坐在冰水里萧宴祈终于感受到了几分寒意。
但为防自己心智不坚,一会儿又把持不住,他还是决定再多泡一会儿再出去看那个小醉鬼。
谁知荣安方出去,又折返了。
他匆匆进来,面色焦急,喘了一口气儿后才道:“殿下,阿蓁姑娘醒了,方才吐了一地儿,这会儿在又哭又闹地找您。”
萧宴祈无奈叹了一声气,抓过一旁的干棉巾擦了把脸,吩咐道:“你先出去看着她别让她摔了,孤稍后就出来。”
“是。”
荣安得了吩咐又赶紧出去了,心中暗道阿蓁果然得宠。
太子惯爱洁的一个人,听闻阿蓁发酒疯吐了内殿一地竟不是责骂,而是担心她会不会摔。
这要换了旁人怕是早就被丢出去了。
擦着身上水渍的萧宴祈突然想到那丫头喝醉会不会也会对着荣安又搂又抱的,急得穿了件寝衣就匆匆往内殿去。
内殿里果然一片狼藉,地上扔着沾了呕吐物的薄衾,还有小姑娘脏兮兮的外裳。
方才安安静静睡在软榻上的小姑娘不知为何,现在坐在他的睡榻中央,抱着被子委屈巴巴的。
巧玉方才被太子传唤过来照看阿蓁。
阿蓁醉醺醺醒来后先是吐了一身,巧玉手忙脚乱好不容易给她擦干净脸又将她脏了的外衣解下,谁知一个不留神的工夫她就跑到了太子的睡榻上。
孙嬷嬷给巧玉说了这东宫的规矩,还有太子禁忌,知道太子爱洁。
阿蓁这般脏兮兮坐到太子的睡榻上,巧玉怕阿蓁因此惹怒太子,便蹲在床下好生哄着:“姑娘先下来好不好,巧玉带您去梳洗一下再过来。”
“不要,我要殿下!我要殿下!”阿蓁抱着散发着竹香的被子往床榻里面挪了挪,拍了拍床,气鼓鼓叫板。
巧玉面露难色,阿蓁平日瞧着乖巧,没想到喝醉了这般闹腾,也不知她这般放肆待会儿会不会被太子责罚。
“去小厨房要碗醒酒汤来,这有孤就行。”萧宴祈拧着眉,上前吩咐道。
巧玉突然听闻太子的吩咐,也不敢抬头乱瞟,低头应了声是便退下。
但还是有些担心阿蓁,转身出门时偷偷撇了一眼里面,看到太子轻声哄着将阿蓁抱了出来,她才松了一口气。
阿蓁折腾了这会儿,饶是这殿内镇着冰还是热得出了些汗。
太子身上还带着寒气,阿蓁被他抱出来与他并排坐在床沿上后,又往他身上贴了贴,整个人变得乖得不得了。
若不是小姑娘面色泛着异常的红,且一双莹润的杏眸还水雾濛濛满是迷离的,根本瞧不出人是醉的。
心中渴望的温香软玉突然贴上来,萧宴祈身子一僵。
而后他抬手将人推远了些,语气严肃道:“乖乖坐好,等醒酒汤来,别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