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珏看了一眼那两个凶巴巴想上前的太监,寒颤了一瞬,对着梁贵妃又道:“母妃别怕,儿臣待会儿就去帮您求父皇,我们去求父皇,去求舅舅!”
蓬头垢面跟个疯婆子似的梁贵妃看见儿子来了,恢复了几分神智,她来了些精神大骂道:
“没用的!本宫生了你这样的废物,若是你争气些,本宫用得着替你做这些腌臜事吗?萧宴祈那贱种能奈何本宫吗?”
萧宴珏受着梁贵妃的骂不敢还嘴,颓唐地低着头任由她骂着,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无用。
他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道:“母妃,儿臣去求父皇,求舅舅,往后儿臣一定听您的话!”
梁贵妃此刻已经心如死灰,她笑得嘲讽,“不要去找你父皇,不要去着你舅舅,没用的.........”
身旁那两个壮硕的太监见人被夺走还说了这么久的话,怕上头怪罪,便想去同萧宴珏夺人。
萧宴珏将梁贵妃死死护在身后,“你们敢!我父皇虽废了我母妃,可没废了我!”
“你若再拦着,难保父皇不会连你也废了!”萧宴臣拿着一把玉骨扇,闲庭信步,风度翩翩从不远处走来。
“还不快去将这毒妇送去慎刑司?”萧宴臣走近后拧着眉冷声朝那两个太监吩咐道。
四皇子萧宴臣如今在朝中任要职,比起六皇子这个草包皇子,那两个太监自然是更听萧宴臣的话。
两人听着吩咐,上前三两下便将萧宴珏扒拉开,将人继续往慎刑司的方向拖。
被强拖着走的梁贵妃瞪着前来的萧宴臣,心中呕血,这些年她不止放虎归山,还养虎为患了!
这些年她真是小瞧了这不声不响的萧宴臣了。
“四哥,母妃好歹养你一场,你怎能这般恩将仇报?”看着母妃被拖走,萧宴珏彻底崩溃,朝萧宴臣怒吼道。
萧宴臣多年来,都被这对母子当做出气筒,不是冷嘲热讽就是直接大骂,现下也不差这一会儿。
他面色平静如水,语气淡淡反问:“养我一场?你母妃是怎么养我的,六弟这些年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六弟也真的将我这个四哥当作兄长,而不是,所谓的低贱的婢生子?”
最后一句,萧宴臣语气极轻,嘲讽意味却十足。
看着眼前这被梁妃和皇帝宠成草包的六弟,萧宴臣突然善心大发,担心起了他的以后。
走前,与萧宴珏擦肩而过时,他低头好心劝道:“六弟去求父皇,求你舅舅时,别替你母妃求了,替你自个儿求吧,往后你可没母妃替你兜底了......”
被独留在原地的萧宴珏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虚望向远处的目光满是恨意。
...
晌午,日头正盛。
萧宴祈回到东宫后,没见阿蓁在长乐殿里等着他,面露一丝失望。
待孙嬷嬷告诉他,阿蓁因为一上午担心他担心得魂不守舍的,所以被桂嬷嬷拉到小厨房做事后,又笑得开怀,大步朝小厨房去。
荣进一把老骨头了,跟不上太子,只能跟在太子身后嘀咕,太子现下怎的跟个急着去见相好的毛头小子似的?
太阳大起来之后,桂嬷嬷便不让阿蓁去栽菜了。
虎子方才跟着她在菜地里滚了一身的泥,阿蓁去井边打了一盆水,晒得没那么凉之后,便端到了桂花树下,撩起袖子给虎子洗澡。
虎子不愿意被按在澡盆子里,好似是不喜欢那皂荚的味道,一直乱动,抖了阿蓁一身的水珠。
那条在阳光下泛着彩色光芒的碧色绣银线荷叶边的菱裙都被弄湿失了光彩。
恰好这时,阿蓁瞧见太子回来了,她也没了给虎子洗干净点的心思,直接松了手,让小猫跳走。
“殿下,你怎么回来了?可还顺利?”阿蓁提着裙摆小跑上前,目光一丝不错地盯着太子,问到最后声音小小的,她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萧宴祈目光如炬,直接高兴地把朝她奔来的小姑娘一把拥进怀中。
他微微偏头,在阿蓁带着东珠耳珰的耳边小声笑着道:
“顺利,阿蓁,孤一直糊涂,任由杀母仇人逍遥法外多年,如今能将那毒妇绳之以法,以告慰我母后的在天之灵,这都多亏了你,阿蓁。”
太子的每一声‘阿蓁’都叫得阿蓁心头一颤,但听到太子说顺利时,她还是不顾规矩礼法,高兴地环上了太子劲瘦的腰,回应他。
“顺利就好,皇后娘娘在天上看见了也会高兴的。”
阿蓁脸红红的,脸上高兴得露出两颗小梨涡,声音比方才还小一些,带着羞涩。
想到这是在小厨房的院子,桂嬷嬷还在呢,被瞧见就不好了。
阿蓁忍不住羞推开了太子,她低着头不敢看太子的眼睛,借口道:“阿蓁的衣裙湿了,会弄脏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