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似瞥了下视线,点头。
“只听了一半?”他又问。
于似不知道听的话是不是一半,但姜之煦说了,她估摸着应该是,继续点头。
“傻不傻?”
姜之煦的指尖略带了些力道捏着于似的脸,语气间终于有了些气急败坏的成分,“你但凡多听一会儿,就能在下一句中听到我说的是你。”
“……”
于似被他固着脸,逃避不开视线,只能极轻的撇了下嘴角,都被说开了,她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索性一次性说个够,“不单单只有这次…”
“那次去你家,你妹说你有个画册,画的是我,我没信。那天时姜还说你为了去我们学校看喜欢的姑娘还故意让她请家长…”
那些荒唐事被于似抖落出来,姜之煦有点尴尬,不太自然的闪躲了目光。见于似根本注意那个重点,他接着问:“所以那次喝醉酒也是因为这个?”
于似也尴尬,极其不想承认。
“算是吧。”
姜之煦很轻的叹口气。
有些感慨,又有些庆幸,索性最后的结果也没有太坏,即使有些波折,但最后走到他身边的还是于似。
姜之煦把这所有的一切荒唐与误解归结到了一句,“是你信了,我不够爱你。”
他摸着于似的发梢,问:“为什么不问我?”
于似抿抿唇,低哝出声:“我不敢。”
她不敢,不单是怕知道最坏的结果,又或许是那莫名的自尊心作祟,毕竟,被人当成是替身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姜之煦没有说什么。
他没有指责于似的资格,因为他们都是这段感情里的胆小鬼。
他又何尝不是?
于似吸了下鼻子,主动打破此刻的沉默,很真诚的给姜之煦发好人好,“姜之煦,你真的很好,特别好。”
“谢谢你爱我。”
“……”
“于似。”
姜之煦极少会这么连名带姓的喊于似,语气中有无奈、有妥协,还有无比的认真,他缓了一个瞬息,一字一句道:“你不用觉得内疚或是什么,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如果这份爱给你带来了负担,让你觉得不舒服我会很难过,那我情愿你从来都不知道。”
“我希望我的爱,带给你的是健康的、良性的发展,我允许你在我爱你的范畴里肆无忌惮,你在我这儿永远有通行证,我会给你我所有的偏爱。而不是因为我爱了你好多年,你因为内疚、心疼就一定要回报我等同的感情,这不是我想要的。”
“在我面前,你完全可以做你自己,我想要你爱我是发自内心的,你明白吗?”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语速不快,话中的意思及语气也并不过激,但就是这一段话让于似一瞬间破了防。
眼泪再次的决堤。
温热的眼泪顺着眼角下滑,大滴大滴的滚落,有流到姜之煦的手背上,语气也随之变得哽咽,“我没觉得这是负担,也不是不舒服。我就是…心疼你,我觉得特别遗憾,我内疚是因为我怪我自己为什么没早点注意到你。”
“我不否认你说的某些话的真实性。但是我爱你,姜之煦,是发自内心的。”
一段话说的并不利索。
但倾诉者足够真诚,倾听者听着也极度的揪心与心疼。
姜之煦不禁反思自己刚刚的语气是不是过重了,把这姑娘都吓哭了,“哭包,说着说着怎么又哭。”
“不知道,控制不住。”
于似抬手自己抹了把眼泪,又是哭又是埋怨的:“我感觉我今天都把这辈子的眼泪流完了。”
“姜之煦,你真讨厌,又把我惹哭了。”
“……”
听着这姑娘带着赌气的成分把这口锅扣在他的头上,姜之煦无奈笑着,倾身过去吻掉于似眼泪。
撑手在于似的另一侧,半个身子覆过去,落下来唇瓣温热,含着她眼角的泪珠,一一吻去。
等到于似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姜之煦退开些距离,“刚刚没骂你,是我语气不对,我跟你道歉。心里有没有舒坦点,不内疚了行不行?别哭了,啊。”
于似闷在他怀里,双手搂住姜之煦的脖颈,点了点头:“我知道。”
姜之煦的身形随着于似搂着他脖颈的方向往下压了压,压低了声线,“那还心疼我吗,要不要疼疼我?”
“都被你哭出反应了。”
“……”
话题转的太快,于似茫然一瞬,睁着懵懂的双眼看姜之煦时,卷翘起来的长睫上还沾着湿意。
这还能哭出反应……?
于似张了张嘴,想到姜之煦近期都没睡个好觉,他居然还有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