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皇子，母妃受宠，自己也受宠，所以跑进来的时候外头的人都没怎么拦。
“父皇在吗？”庆王在天明帝寝殿外停了一下，看着门外的小太监道，“劳烦公公帮本王通传一声。”
门口的小太监不敢怠慢，立刻应了声进去了。
庆王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吹着风，过了好一会儿才那个进去通报的小太监才跑了出来。
“庆王殿下，皇上请您进去。”
庆王定了定神，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子，踏进了天明帝的寝殿大门。
天明帝正坐在大案前倒书，见他进来，扫了一眼道，“你来了。”
庆王走过来低下头道，“父皇，听说您要给儿臣指婚。”
天明帝头也不抬，声音很淡很淡地“嗯”了一声，“你年纪也不小了，旁人都已经有正妃了。”
庆王来的时候是直接从宫门口跑进来的，他吹了一路冷风，也清醒了不少，“.......儿臣听说，正妃的人选要钦天监来选？”
天明帝靠在那里点了头，“不错。”
庆王迟疑了一瞬，终是开了口，“为何要让钦天监来替儿臣选正妃，儿臣还没有娶正妃的想法，非要正妃吗，侧妃不可吗？”
反正他府上女人已经够多了，多一个两个侧妃无关紧要，张柔已经死了，侧妃的位置也正好空了出来.......
天明帝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钦天监说，最近京城不太平，玄武不太平，所以才要给你选一位正妃压一压，你身为大皇子，当为下面的弟弟们做出表率，也当为玄武做出牺牲。”
庆王怔了一下。
不等他开口，天明帝又道，“更何况，娶妻而已，本来就是应当的，谈不上什么牺牲不牺牲的。”
谁还没娶过几个不喜欢的女人呢。
“父皇，儿臣心中........”庆王眼皮子跳了一下，忍不住道，“已有合适的正妃人选了。”
“那就娶进门做侧妃。”天明帝头也不抬，他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口茶，声音淡淡的，“正妃的事就交给钦天监吧。”
尹公公在一旁站着没说话。
庆王身子晃了一下，他很少忤逆天明帝，几乎从未与他顶嘴过，向来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但这次却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道，“.......儿臣想把正妃的位置留给她。”
正在翻书的天明帝倏然抬起了眼睛，他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也不是不可以。”
庆王被他这一眼看的心惊不已，他往后退了退，“父皇，儿臣只是.......”
他只是了半晌也没能说出什么，他不想让天明帝对他失望，也不想把正妃的位置让出来。
天明帝放下了书，抬起眼睛定定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庆王张了张口，看着天明帝的眼睛，最终还是低下头道，“全听父皇安排。”
.........
走出皇宫的时候，庆王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风影在外面迎了上来，“殿下，怎么样啊殿下，皇上怎么说？”
庆王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前走，没有理会风影。
风影看他不对，不敢继续说话了，只跟着他缓慢地往前走。
走了好一会儿后，庆王才忽然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皇宫，雪中的皇宫看起来更威严瑰丽了。
他合上眼睛，又像以往一样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等他将来坐上皇位，皇后的位置一定是莹莹的，都一样的。
父皇迷信，向来喜欢听信钦天监和那些道士高僧们的，这个时候忤逆他对自己没什么好处，这时候将这件事拒了无疑是将皇位推给旁人。
他不能这样，不能为了这个惹父皇不悦。
“回府吧。”庆王转过身道。
“是——”风影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跟上了。
－
钦天监很快便定下了庆王正妃的人选，是户部尚书的嫡女，名叫李莲染。
御书房中，听到这个名字的天明帝忍不住抬了头，他看着面前的钦天监有些不确定地道，“谁？”
钦天监有些底气不足道，“户部尚书之女，李莲染。”
天明帝也曾听说过户部尚书这个女儿，他坐在书案前微抬着头，神色有些微妙。
钦天监连忙补充道，“李小姐与庆王殿下命格非常相配，两人在一起必能逢凶化吉，夫妻和睦.......”
尹公公握着拂尘看了他一眼，神色也有些怪怪的。
天明帝沉默了一下道，“没有别的人选了？”
钦天监硬着头皮道，“目前来看，李小姐是最合适的。”
天明帝定定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点了头，“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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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婚的圣旨下来的时候，容贵妃还去天明帝那里流了会儿眼泪。
户部尚书的这个女儿无才无貌，性子也不好，家中背景也不好，怎么能配他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