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蒋诚林怔了一下,捂着脸回头道。
“我不是你母亲!可别再叫我母亲,我受不起!”老太君双目血红,“你以后离我们家远一点,离驭儿远一点,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永远不要!你不配!你不配!”
刘老太君气的手抖,她一想到眼前这个人曾带着带毒的护膝和糕点回家送给家人,一想到她的孙儿因为腿疼饱受折磨的样子的时候,就恨不得掐死他。
她以后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儿子了,再也不想了。
她一看到他就会想起蒋驭的腿疼因何而来,一看到他就会想到他们曾经命悬一线,一看到他就恨不得敲断他的腿,让他也和蒋驭一样日日夜夜饱受折磨。
蒋诚林颤了一下,红着眼睛道,“母亲,母亲你别这样,我也是你的儿子啊,我是做错了,但我还是你的儿子,还是驭儿和羿儿的父亲啊……”
“他们不能没有父亲呀!”
刘老太君冷笑了一声,眼泪跟着一起滚下来,“他们这么多年没有你也照样过来了,有你这种引狼入室害的他们差点丢了性命的父亲,还不如没有!”
“母亲,母亲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啊!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再给我个机会,您再给我个机会呀!”蒋诚林瞪着眼睛上前,拉住刘老太君的袖子哭喊道。
刘老太君直接一把甩开了他,“你将自己的儿子害成这样,将这一家子差点害死,心中就没有一丝丝愧疚吗?”
“还给你机会?我们有几条命给你机会?”
“今天我就将你从族谱中划出去,你以后爱干什么干什么吧,我们再无关系!”
蒋诚林身子晃了一下,他心里没有愧疚吗?
有啊。
当然有,但更多的是恐惧,是对蒋翠母女的恐惧,下意识想快点躲到安全的地方,躲到侯府去。
他的愧疚感和恐惧比起来,微乎其微。
“母亲,我真的知道错了,母亲……”蒋诚林也不敢再上前拉她袖子,只能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对蒋诚煜道,“弟弟,弟弟你帮二哥劝劝母亲呀,我们再怎么说都是亲兄弟啊!”
蒋诚煜脸色铁青,扶着老太君硬声道,“莹莹说,若是再晚一点,驭儿的腿就没得治了。”
“他的腿若是真的没得治了,二哥还有脸出现在他面前吗?”
“他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他现在这个样子,二哥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出现在他面前吗?”
大牢门口的人纷纷望了过来,蒋诚林缓缓低下了头。
“他……再晚一点就没得治了,那就是还能治,既然他没事,那我为什么……”蒋诚林低着头道。
老太君瞪大眼睛,气急,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把蒋诚林打倒在地。
这还不够,她扶着蒋诚煜,趁着蒋诚林还没起来,抬脚又在他膝盖上狠狠踩了几脚。
蒋诚林脸都白了,疼得呲牙咧嘴,“母亲,别,别……”
刘老太君却一句也没听,“畜牲,你这个畜牲!我怎么生出你这种畜牲!疼吗,记着这疼,驭儿可比你疼多了!”
蒋诚煜扶着老太君,见她胸口剧烈起伏,好像要喘不上来气了,连忙把人拉到了一边,“母亲,母亲够了,咱们回家吧母亲……孩子们还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
老太君又狠狠踢了两脚,低头看着蒋诚林道,“以后你爱怎么就怎么,和我们家再无干系!别出现在我们家门口,不然来一次打一次,打到你腿断为止。”
“我们走!”
蒋诚煜连忙扶着人走了,他倒不是担心蒋诚林,就是担心刘老太君年纪大了,蒋诚林口无遮拦胡说八道,再说出什么气着老太君。
老太君原本也没想着在大庭广众之下闹成这样,但蒋诚林刚刚那几句话实在气的她不能自已。
那是人说的话吗!
那是畜牲说的!
*
当天晚上,蒋诚林不信邪,又回了蒋家。
刘老太君直接让人出去打,就盯着腿打,谁也不许手软。
蒋诚林见他们来真的,被打了几下就跑了,再也没跪着不走了。
*
第二天,大牢那边传来消息,蒋翠母女将在三日后问斩。
这个结果,蒋莹一点也不意外。
她连连叹息,心疼自己加了好多料的蚀骨散。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下毒了。
失策,失策了。
此时此刻,京城之外,谢瑾抱着行囊坐在一群大汉中间,他低着头,一副瑟瑟发抖十分害怕的样子。
他抬起头瞥了一眼身旁的大汉,正对上了大汉冷冽的目光,谢瑾立刻笑了,“哈哈哈哈……大哥,前面就是京城了,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