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儿子抢了别人的东西又咋样?明明要给钱,是这丫头不要!
张钰青丝毫不害怕霍冬的叫嚣,低下头和两个孩子解释:“小起,小南,我们不主动欺负人,但是以后啊,谁欺负你们,你们就打回去,阿姨给你们撑腰。还有,这种不承认错误的人,不要学。将来他们会犯更多的错,最后结果就是进监狱,判死刑,被枪毙!”
陈小起和陈小南不停点头,童真的双眼,亮如星辰:“嗯嗯!”
他们觉得阿姨好厉害,刚才打下了那三根糖葫芦,他们都吓了一大跳,可是阿姨一点都不怕。
霍冬皱眉!
听这话,特别不对味儿,一边哄着儿子,一边去拽张钰青的胳膊:“啥意思?在诅咒我儿子?”
张钰青任由他拉着:“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你做过什么事儿,你心里应该更加清楚!”
“你……”本来一肚子火气的霍冬,想要好好的教训这个小保姆,此时被这意有所指的话吓到。
不对,小保姆不是在诅咒他儿子,明显话里有话是对他说的。
张钰青悄声警告:“你再不松手,我就大喊你耍流氓,巡逻队的人,就在前面!”
霍冬松开对她的钳制,愣在原地。
儿子又哭又叫,想要挣脱他的手,但被死拽着不肯放开,此时霍冬的脸一片惨白。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在仓库里私自调运货物的事,会被这个小保姆发现。难道是说……那个新厂长已经抓到他的罪证?
到了九月份,空气变得凉爽,强劲的海风吹落了不少梧桐叶,却也惊出了他一身瀑布汗。
……
回到职工家属区,张钰青瞧见楼下有不少老人在聊天,不远处,一个男人在等自己。
那个子高高的、孔武有力的青年正是杨顺。
“表妹,去哪啦,瞧我给你带来了啥?”
四条黄花鱼!
张钰青震惊:“怎么捞了这么多条黄花鱼?不拿去卖吗,我听说小的不值钱,大的值钱!”
杨顺大气说:“不卖不卖,送给你吃,我光靠卖龙虾,就赚了不少钱。这四条黄花鱼,你拿回去吃,或者送人都行!”
如今黄花鱼不好抓,不像六七十年代,出海总能捕捞到不少,而且黄花鱼生长期又特别长,几乎看不到大的。
杨顺用草绳串着黄花鱼,每一条大概有两斤重以上。
张钰青越看越欢喜。
这些年出海,捕捞到最大的也不过一斤重,现在国内海域黄花鱼数量已经在减少,但架不住有钱人变多,爱吃黄花鱼的人也多。
旁边的老人羡慕:“黄花鱼好哟,补身体!”
另一个退休的老中医道:“这鱼吃了好,对贫血失眠,食欲不振,体质虚弱,有良好的疗效,俗话说得好,药补不如食补,你们卖给我吧。”
得到拒绝的回答,老人颇为遗憾。
杨顺送了黄花鱼,还要去上班。
他现在越来越厌烦钢铁厂的工作,每天烧锅炉,耳朵鼻子口腔全是灰,和父亲商量了一下,打算辞职,出来做个小买卖。父亲见他最近表现不错,倒是没说什么,只要他不走私,父亲懒得管他,上完这个月班,他打算不干了,所以还是要和表妹说一声。
得知他不去钢铁厂,张钰青认为可行,他高大,有一把子力气,做大事也有胆子:“顺子哥,做买卖,千万要记得办个体户营业执照。”
杨顺挥挥手:“这个你放心,你顺子哥已经走了关系,送了几条好烟。个体户的营业执照,下个月就能拿到手。”
转身离开。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张钰青觉得也挺好的,在钢厂烧锅炉,确实不太好,容易得尘肺病,而且特别热,动不动就中暑,不干比较好。
早几天看人民日报,就连那些坐办公室的科长,都下海经商了,只要人勤快,不会饿死的。
四条大黄花鱼引起了这一整栋楼的轰动,不少人跑来看,大家都是医院的家属,钱还是有一点的,都想买一条,拿回去给自家的孩子补身体。
张钰青一直在摇头,笑着说不卖。
陈小起帮助张钰青提了一条鱼。
陈小南吭哧吭哧抱着自己的小三轮儿,走上阶梯,嘴里嘟嘟囔囔:“不卖鱼,不卖!”
家属区的老人,不想失去吃黄花鱼的机会:“丫头,这样的鱼,吃了最补,卖一条吧?”
“对,你卖出去三条,自己还能吃一条,你们家才三口人,这一条鱼,足够吃了!”
“我出五块!”
“出五块?想屁吃?我出十二块,丫头,给我买一条!”
“我也出十二块,这价钱很合理呐,要知道,那小黄花鱼可只有一块钱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