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原地等了一刻钟,等到小兔与他们汇合,这会儿还是不敢停下,要再跑出几里地才敢歇息。
能骑马了速度就快许多,上马前信使还犹豫不定,还是卫瑜吼了他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信使这才做足了心理准备与卫瑜同乘一骑,却仍旧小心的在两人间拉开一掌距离,卫瑜也不再管,她这会儿快能就马背上颠悠颠悠的睡着了。
停了马在有农庄的地方也不敢借宿,随便找块树荫底下草厚的地方就地一躺,即便初升的太阳无比刺眼也立马睡着了。
人累了,马也累了,信使拍拍小兔的脖子叫它立到一边去休息,他却还不能睡,总得有个人守夜。
精神紧绷下,再是一夜未睡,卫瑜也仅仅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就醒来了,眼睛睁开时迷茫饭怔愣了一会儿,直到昨夜凝聚的一滴露水从树叶滴落到她耳蜗。
卫瑜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她看向靠在另一边树干上一脸疲惫的信使:“你睡吧,换我守着。”
信使没有力气推脱,他的确该歇息会儿了,不然策马都看不清路。
他差不多也是睡了一个时辰,再醒来远处的田地里已经有人在劳作了,可以看到葵花籽粒大小的小人们在田埂间走来走去。
见信使醒了,卫瑜照旧询问他的意见:“我们是先去与回来的军队汇合,还是拿着虎符去城郊的庄子调动军队?”
他几乎是立即从睡意中清醒了过来:“先去庄子比较好。”
若调动了庄子里的军队,说不定都用不上那从边境归来的军队了,信使就是从那里出来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所在的军队并没有那么多将士足以打回皇宫。
卫瑜点了点头,自觉的先一步攀上了马背,两人再一次晃晃悠悠的开始急奔起来,那庄子因为要养着军队,所以在一个极偏远的郊区,他们尽快的话,还有可能在明日天亮前赶到。
卫瑜不知道庄子在哪里,但心里焦急,每隔一会儿就问还要多久能到,在得到一日的限期后,她沉默的将领口的衣料拉起来挡住风沙。
骑马骑上一整日的话,腿都要磨烂了。
午时他们又下马休息了会儿,吃了些干粮,叫信使留在原地,卫瑜去附近一家农户家里讨了些清水,马儿不用操心,自己寻水源。
不过半个时辰不到,他们再一次上了马……
六王府中,六王妃急得团团转,一来担忧女儿,二来气夫君不知去向,不过一夜而已,她面色都憔悴了许多。
卫瑾也担心不已,却还是安慰六王妃:“阿娘不要担心了,妹妹一定没事的,爹也吉人自有天相。”
六王妃一脸愁苦:“如今京城大变,连咱们王府都被那群不知是什么的人守住,出不去也进不来,叫我如何不担心呢。也不知他们现在安不安全。”
卫瑾道:“阿娘别想那么多,多思无益,这府中还需您撑着呢。”
六王妃叹一口气:“瑾哥儿也别一直顾着我,多安抚安抚你娘子吧,绾娘肚里怀着孩子,如今正是多思的时候,唉……还是多注意着些吧。”
卫瑾也沉默下来,他刚才不过强撑着,府中父亲不在,他这个长子就是顶梁柱,可实际上他也不过一个刚及冠的青年,心里如何不慌呢。
这时卫琥进了屋子,他进府就嚷道:“我要出去找姐姐!”
“胡闹!”六王妃一个茶盏砸在他脚边,后者一脸倔强躲也不躲,“你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光景么!”
卫瑾劝:“六王府如今士兵围绕,哪里是那么容易出去的,外头街上也不乏这些人,况且你知道瑜姐儿在哪儿吗?”
卫琥脸涨红了些:“总之我就是要去找姐姐!”
见六王妃又要动怒,他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而后起身往弟弟腋下一卡往外拖:“阿娘还是多多歇息吧,弟弟这边我来说就好。”
兄弟俩的互动让六王妃露出了短暂的笑容,随之想到往日他们兄妹三个还要更热闹,嘴角的弧度由下转。
看不到人什么都是虚的,可安嬷嬷却只能一遍又一遍安慰:“小郡主和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六王妃缓缓垂头,抬手抵住了额头,紧闭的眼里满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担忧:“无论何处,希望瑜姐儿别被那些士兵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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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乍破,日头逐渐西移,辰时,一队巡逻的士兵再次路过城墙下。
忽然,巡逻队的其中一个士兵好似看到了什么,面色瞬变,伸手指着城墙下的一处,欲言又止:“老大,那……”
队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遂看到那个被一些杂草沙土半遮掩的洞,他愣了一下,随即蹲下身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