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位继承者的确存在,也的确被坠入深渊的坎瑞亚遗民认可接纳……但是对方并不知晓坎瑞亚灭亡的全部真相,所以他会选择接纳坎瑞亚留下的全部,包括早该修正、却还没来得及被女王修正的那一部分。
“……”
岩神微微垂眼,不动声色。
如此一来,这些试图污染璃月港的秽物到底是什么,摩拉克斯也已经很清楚了。
他们是坎瑞亚最后的女王未曾来得及修正的错误,也是在灭国的阴影下苟延残喘的蝼蚁,新任的继承者并不知晓他们背后的真相,将他们视作遗民一视同仁;为此,他们恐惧着女王真正存在,却又需要她的影响继续存在。
国家已经毁灭,女王也已经死去,为了自己还能继续保持现状,他们必须要确定已经死去的王永远不会回来。
“……黄泉之主哪怕只是和死之暴君存在相似的侧面,也不行。”
摩拉克斯抚摸着指间的扳指,慢慢地说道。
“只是这些人的话,靠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很难想象他们会成功,”弥怒皱起眉一同分析起来,他忽然一怔,想起来一件事情:“除非——”
“除非背后之人,亦或是深渊的其他势力的确正在默许这样的行为,”钟离慢慢道,那双金瞳不知何时早已变得冰冷又坚硬。
“毕竟对于深渊来说,常世的神明与他们毫无关系,若是只是权能相似的神明,那么消失了也无所谓。”
可如果从他们口中确定璃月的黄泉之主真的是坎瑞亚最后的女王,那么今日在璃月港游走的就不是这么几个不成器的东西了。
不难想象,若是黄泉之主被璃月厌恶抵触,并因此导致女王放弃黄泉乡,与璃月成功割裂开——
弥怒恍惚道:“……到时候他们就可以用这些蝼蚁作为‘清君侧’的踏脚石,借名将他们清理干净的同时,也可将那一位迎入深渊之中。”
说到底这些人只是一次试探,是不值钱的探路石,王本就比任何人了解这个国家的肮脏和丑陋之处,绝对做不出迁怒的行为;
而一位能得到遗民认可坚守女王意志至今的继承者,那一定是一位在很久之前便被坎瑞亚人知晓的“被王所爱着的孩子”。
不难想象,如果这一步挑唆成功后,哪怕只是为了那个被深渊蒙蔽的孩子,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前往深渊。
如此一来,唯独深渊坐收渔翁之利。
如果璃月不是被牵扯入局的对象,那么心猿大将说不定真的要感慨一句漂亮。
“……帝君。”
弥怒眉头紧皱,低低叫了一声。
昨夜的清理还远远称不上打草惊蛇的地步,可黄泉之主的传说存在一日,深渊的窥视就一日不可能停止,黄泉之主就是坎瑞亚最后的女王,他们迟早会发现这个事实。
这次的敌人可是真正毫无底线的存在……深渊又不会在乎常世之国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受损又如何?毁灭又如何?
——他们只要女王。
心猿大将注视着岩王帝君的表情,心中泛起些许压抑的不安。
“帝君。”浮舍忽然开口打断了僵硬的气氛,神明微微抬眼,看向最近气色明显已经缓和许多的腾蛇太元帅,只是以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浮舍笑笑,大大方方的说道:“深渊所能探听的消息范围有限,他们有什么手段我们暂且不知,但是若是只说黄泉之主相关的故事,那么至少在情报方面现在我们仍处于主动方。”
“既然他们是以两者相似之处入手,那么我们只需要竭力扩大这不同点就好了?”
浮舍看了一眼弥怒,平静道:“所以属下的意思是,我身上第二次的术式碎片无需陛下再费力种入,而是直接借此机会与冥主前往黄泉乡。”
他说的轻描淡写,同时引得其余夜叉与岩王帝君看了过来。
“浮舍……”弥怒微微蹙眉,脸上不赞同的神色却意外的没有太多,浮舍对此亦是一脸的意料之中,他转头看向帝君,沉声道:“深渊试图割裂冥主与璃月,明面上依仗无非就是璃月百姓对死的恐惧和本能的抵触情绪,另一层也是觉得冥主与黄泉乡的关系并不紧密,哪怕陛下真的走了,黄泉乡也不会对深渊造成威胁,可若是仙众夜叉成为冥府之将,这情况却又是有所不同了。”
说到底这也是陛下过去经历留下的坏印象,无论是遗忘了神代历史的蒙德,还是只是将她召唤出来的坎瑞亚,王都早已不是国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是可以随意离开的单独个体。
可如果仙众夜叉这一级别会直接转化为冥府之将,那么无异于直接证明了黄泉死域与璃月生境的密不可分,毕竟黄泉冥主的传说是近几年流行的,可仙众夜叉却是流传千年的仙家故事,在此基础上是否还要继续招惹冥主,深渊可能就要重新琢磨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