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肖一会儿,镜子里就倒映着一个穿着病服、面上涕泗横流的……
疯子?
傅成狐默。
而他这尊容又恰好被言而有信的女护士看到。
傅成狐打着泪嗝:“我说嗝,我在嗝练习哭戏嗝你信吗嗝。”
查完房,又出去一趟回来的女护士似乎不忍直视,她扭头提了提手中的袋子:“……你继续,我给你弄粥去。”
视线在厕所溜一圈,没看见有水,傅成狐便将吊瓶夹胳肢窝下,扯了毛巾朝脸上擦擦就出去了。
“吃吧。”女护士指指桌子上孤零零的一碗,如是说道。
他身子略微前倾。
当瞅到那几颗绿点的葱花,上边还浮着一层薄薄的油光时,本来还很期待可以饱餐一顿人类美食的傅成狐整个人都蔫下了来。
他小可怜似的说道:“美人姐姐谢谢你啊。”
一看这人快要拉胯到地板的脸色,女护士哪能不知道是为什么啊。
她没得商量的一抬手:“要挑食也得等你好利索了再说。”
脑壳儿一痛,傅成狐立马哎哟一声应景,神情更哀怨了。
眼框里竟然小姑娘般蓄了水珠,看得女护士目瞪口呆。
搞得她还想再来一次的爆炒粟的手也滞在了空中,女护士咂舌不已:真不愧是演员,眼泪说来就来,就是哭得忒难看了些。
*
被那个疯婆子弄出来的伤口,好大半之后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情了。
这期间,除了他刚醒来那会儿有一大堆记者来过之外,居然没一个人来看望的,傅成狐摇摇头:好可怜哦。
而李志怀那单的账也在前几天结算完毕。
这天,傅成狐打算出院。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拿了一些证件出门,办理好出院手续后,傅成狐就头也不回,脚下生风地离开这个他特别想轰掉的晦气地方。
整整几十天不能沾荤腥,简直就是要了他的狐命!
傅成狐的愤懑一直持续到原主住处才消弭。
虽然如此,但是他还很是嫌弃地方太小,连以前的坟山头一半空间大都没有。
不过好在没邋里邋遢的。
将自己扔在沙发上,拿起边上的遥控开了电视,正正好是在播出李志怀已经离婚成功的新闻。
转了台,首先出现的画面是一颗颗黑压压的人头,另一边是围着的警戒线,中间放着有一张四五尺的充气垫。
镜头一转,就来到了大厦楼顶,几个官……嗯,这里的人是叫警察的吧?
几个警察一直在给危险边缘的女人,做心理辅导争取时间。
从镜头一个隐晦的角落里,可以看到另一位警察则从一边慢慢移动,向靠近那个崩溃的女人。
那女人好眼熟啊,傅成狐调了个方向,整人侧躺了下来。
他手撑着脑袋思忖道:好像在哪儿见过来着。
想了片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休息一会儿后,傅成狐去了厨房,哪儿都翻了一遍,连棵葱蒜的影子都没找着。
没事没事,修行之人不能贪腹。
吸吸鼻子,傅成狐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有屁快放,没事吃屁去,忙着呢。”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并不待见原主,刚成精没多久的小狐狸也一并遭了殃。
“我饿了。”即便这样,秉承着天大地大,吃饭老三的信条,傅成狐也不嫌臊,说得可怜巴巴。
他腆着脸简言意骇:“我要吃鸡,要两……”
“嘟嘟嘟——”
话没说完,对方就挂了。
也没等多久,大概十分钟左右,他家门铃就被按响。
这声音在此时的傅成狐听来简直堪比九天仙音,他一碌骨爬起来,两步并作一步,快速往门口走去——他外卖来啦啦啦~
很显然,对方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吃饱喝足后,傅成狐双手枕着头,眯着眼睛捋捋思路:
上次那个眼镜男给他任务内容的方式,虽然灵力波动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的确用的是术法吧?
那么想必这个世界也是存在修行者的。
现下他修为全无,以前修炼的路子也不知道适用于人类之躯。
想着想着,傅成狐眼睛陡然黑暗下来,意识混混沌沌的。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只过去了一小会儿,前方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光源。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一直在诱惑他靠近。
光源不再刺眼,里边包裹着什么东西,隐隐约约的……似乎是一本?
这个念头一出,一股寒潮袭来,冻得傅成狐打了个激灵。
他神智瞬间回笼,睁开眼皮子才发现是窗外的月光已经打进来了。
用力抹了把脸,发现全是汗渍,傅成狐一脸嫌弃地往裤兜上擦去,同时眯起眼睛暗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