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妲己冷笑:“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不过也是上边的一条可怜虫罢了。”
“呸!”一口唾沫朝着柴架上的苏妲己横飞而去,“妖人,落得如此境地了还敢这么猖狂!”
这话就像是按了某个开关一样引爆了压抑许久的脾气,整个场面一下子就诠释什么叫一口一个唾沫能淹死人的程度。
而傅成狐看到的就是刚刚那一幕。那一瞬间嗓子眼都要蹦出来了,同时脑海中有个疯狂的声间在咆哮:
你们怎么敢!怎么敢那样对她!
傅成狐身子刚一动,那个男人手中的火把便轻飘飘一扔,那些堆叠起来的柴火似乎是被浇了油,窜火的滋啦声恍若雷鸣一般在他耳边炸响。
傅成狐脑子里只剩下苏妲己隐晦地往他这里撇来的那一眼,以及嘴唇蠕动的无声之语:
“还不醒来。”
苏妲己的唇语,仿佛一柄巨大的锤子“咣当”一声砸在傅成狐的心头。整只狐狸震了一下,灵台处散发出阵阵清凉。
他睁开眼睛,里边还有未褪去的迷茫,待看清自己身处何地之后,身体骤然僵硬起来。
虽说自从变成人类之后,自身修为全无,却也不曾像现在这般被人挪动而毫无知觉。
第32章 报名费
不到三十平米的房间里,一床,一衣柜,一书桌,一间独立的卫生间;墙壁刷得和医院一样惨白,右边嫩黄色的窗帘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掀起边角。
简洁干净。
这四个字是傅成狐对这间狭小空间的评价,也让他脸上难看的表情缓和些许。
忽然“嗒”的一声,传来的门把儿转动轻响,成功让傅成狐缓下来的表情面如凝水。虽说自己修为不复,按理说自己也不应该变得这么豪无警惕才是。
除非……
来人并不简单。傅成狐暗下定论,面色不显。
“你醒啦。可还有哪儿不舒服的?”来人寒暄一句。
傅成狐愣坐床|上,机械般地摇摇头表示无虞。
实际上,从那个莫名让他揪心的幻阵醒来后,身体暂时也瞧不出有哪儿不好的,反而是一扫多日来赶路的疲惫,浑身透着说不出舒爽。
来人点头,也不繁赘,淡漠直言:“那就好。约莫一个钟后追风岭的报名就要开始了,烦请先生起床洗漱一番,然后去侯事殿着手报名事宜。这里毕竟是我岭的学生宿舍,不怎么方便。”
这言外之意,傅成狐倒是听明白了。
略停顿一会儿,来人继续说道:“先生出门直走,看到一条十字岔路后右拐,瞧见人多的地方便是。若无他事,那在下先行告退。”
瞧着重新合上的房门,傅成狐面色古怪:这追风岭……好像还挺有人情味儿的?
但是。
这和他听到七零八碎的闲言碎语不符合啊?
果然事情还是得自己亲自体验才有说服力,傅成狐嘟囔着叹了这么一句。
他动作不慢地起床,落地后双手捏着薄被一抖,三叠两折成豆腐块。满意地看了几眼自己的成品,这才去洗漱。
嗯,已经不是昨天那身衣服了。在镜子里扫描一遍,傅成狐发现,他现在的穿着是清一色的灰扑扑,就连进鞋子也不例外。
啧,追风岭的审美真是让狐不敢苟同。恶寒了下,傅成狐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出门了。
出门之前,他脑子里还想着: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或者什么其他来着?
绞尽脑汁,傅成狐与灵光始终只有一纱之隔,不得其解,最后也就放弃去浪费脑细胞了。
他临时修养的地方是一栋三层式小洋楼。托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掠过陀螺式的旋转楼梯,来到一楼。
刚刚踏下最后一阶楼梯,几声或轻或重脚的步声在上方随之响起。傅成狐目光微抬,状似被声响引起,视线好奇从几人身上掠过。
轻飘飘的一眼,傅成狐心下了然,不再作过多理会,往前踱步而去。
大门处设有一张案桌,上边零散罢着些纸张文件,一名耄耋老翁杵着手肘鼾鼻大睡,睡泡破了一个又吹起一个,如此往复。
傅成狐无意与人有过多接触,哪怕对方可能是接下来每天都会见面的老人。
他尽量放轻脚步,只路过老者的时候微微弓身便飘然离去。
傅成狐不知道的是与老者擦身而过的刹那,老者眉头深凹下去的痕迹捋平了些许。
傅成狐照着刚刚传话人所说路线寻去,一个拐角过后,果不其然就看到了人头攒动地方——
一条长蛇似的队伍顶着太阳初露的羞涩慢慢挪动。
走近了些,众人脸色一致带着疲倦,却掩饰不住眼里的兴|奋之意。
哪怕是隔了些距离的傅成狐也明显感觉到了,不难想象他们心底的激动到了何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