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马上去。”说完,威亚师就撒丫子跑开。
至于下边的傅成狐,则是在坠入云层的时候,脸上那种神经质的疯癫转瞬变为扭曲,腰上箍着的钢丝绳索直叫他倒吸一口凉气,疼得龇牙咧嘴。
“咿呀呀,你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好可怜哦~”。
蹲在傅成狐旁边的星算子一腔同情心泛滥,他控制着脚下的飞行法器——飞卦,上升到与男人视线平行的高度。
星算子眨巴着眼睛又道:“需要我的帮忙吗?不知名的大~哥~哥~”
后边的称呼星算子像小孩子吃糖一样咬得很黏腻。
傅成狐额角不期然地蹦出了个爆筋儿,火气也是“蹭”的一下就升到顶点。
他四肢紧扒着悬崖壁跟着上拉的劲儿往上挪,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咬牙切齿道:“当然——”
星算子脸庞愁容一换,右掌覆盖上一层普通人肉眼辨不出的气流,他大拇指内扣,其余四指绷直就要朝坠着傅成狐的威亚劈去,同时兴高采烈的说道:“那我先帮你断开……”碍事的绳子。
后边的话没得说完,就被傅成狐大喘气的话打断:“——你闭嘴就是对我最大帮助了啊少年!”
星算子动作一顿,他就郁闷了,以前凭着这张脸在人群中他混得也挺开的啊,怎么到这个大哥哥身上就不管用了呢?
“哼,你叫我闭嘴就闭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被人一再拒绝自己的好意,就算星算子再怎么神经大条,以他占术师的骄傲也做不出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赌气之下,星算子收回掌刃过猛,带起的劲风竟是将傅成狐上拉的威亚断了去。
傅成狐:“!”
星算子神情一僵,心里暗道一声糟糕:自己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我他妈跟上辈子跟你有仇是吧?!”恼晕头的傅成狐冲着星算子就是一顿吼。
此时此刻的形象跟以前的高贵冷艳一点儿也搭不上边。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谁叫他一觉醒来不仅百年修为全无,还背了一屁股还不完就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债。
这天大的转变,搁一个小妖精身上来说也是够呛的。
事以至此,觉得一昧颓丧下去也不是办法的傅成狐便开始适应原身的生活。
那点对仇人的憎恶被他一直压在心底深处,直到如今在星算子看似好心肠,实则他认为是多管闲事的举动中被惹炸毛了,才爆发了出来。
看到傅成狐突然往下急速坠去,饶是星算子也慌神了片刻,之后才想起御行飞行法器去救人。
快点,再快点啊!
星算子心里充满了深深的自责:自己一个修者跟一个普通人较什么劲啊。
要是被那帮老头子们知道自己欺负弱小,还将人弄下悬崖,那后果……
思及于此星算子狠狠抖了个激灵,又往飞卦注入了几分灵力,加快飞行速度。
还好,最后离地面还有十丈左右的时候,他长臂一伸,恰恰好将人捞了上来。
然而,他那颗悬着的心放下不到一半再一次提了来。
怀里的人双眸紧闭,面无血色,苍白的唇瓣之间渗着丝丝殷红。星算子翻过傅成狐的头颅,看到对方耳朵里也透着红丝,脑海瞬间蹦出四个大字儿:
七窍流血!
星算子眉尖拧得死紧,也不敢耽搁,一手环着傅成狐的上身,另一手抄膝盖窝就将人横抱了起来,快步往不远处的水流声走去。
把傅成狐的头枕在自己双腿之上,之后再掏出一只精致的小瓶子,小心翼翼地抖出一颗尾指盖大小的药丸。
接着星算子一脸肉痛地塞进青年的嘴里,收起小瓶子后,他忙不迭转过上半|身,以双手作器皿盛了些娟娟细流而下的溪水,渡到昏迷人的口中。
费了老大的劲儿,他才阻止了一场因为自己的疏忽差点酿成的大错。
“你小子走大运了知不知道!”紧绷的神经得到解放,星算子突然气鼓鼓地自言自语:
“要不是我下山匆忙没带其他续命的东西,这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无价‘天灵还玉丹’,我才不会白白便宜了你呢。”
发了好一通牢骚的星算子浑身舒坦了,这才有空观察起现如今他们身处的环境。
很多枝干粗壮的树木,却是枯死模样光秃秃的,地上的泥土不见潮泞,也找不到一片落叶,干净得就像有人每天来打扫一样。
这地方唯一有生机就是旁边的潺潺流水。
偶尔几只乌鸦发出难听地“嘎啊嘎啊”的叫声。
星算子下颚绷了绷,唤出飞卦将还在昏迷的青年放了上去,他一改之前的嘻嘻哈哈。两手呈抱球状,蓝色星光从中溢出,然后凝结成一本比字典大上一倍的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