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镜子,她也看到了自己的满脸慌乱。
......
......
段若轩目光扫过她另一只手上攥着的烟盒打火机,皱了皱眉,俯身靠近她的耳畔:
“几年不见,学会抽烟了?”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也平淡,但就算这样,也足以让秦鹮浑身颤栗。
这是分手三年,重逢以来,他与她面对面说的第一句话。
声音,气息,触感,味道。
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东西,却带着肆意生长的倒刺,把一些已经模糊的记忆生生从血肉中拖出来,让人无法忽视。
秦鹮握着烟盒的手紧了紧,塑料包装的揉搓声,在安静的一方角落显得格外刺耳。
她几乎是用气音回应:“.....不是我的。”
“嗯?”
手被人扳开,烟盒被夺走,打火机掉在地上,由柔软的地毯承接,没发出一丝声响。
“那是哪个男人留在这的?”
秦鹮梗着脖子,紧紧咬着牙:“没有......”
......
有绵软的唇,就贴覆在她的耳垂上,声带的震动,肌肤相贴的温润,都被完全地感受。
秦鹮有种错觉,自己像是被绑在城堡里的刑架,吸血鬼掌着生杀大权,在她脖颈处小心挑逗,不知哪一秒,尖齿就会刺破血肉。
她逃不了。
五年前初识时她就逃不了,如今也一样。
“咚咚咚。”
秦鹮近乎闭上了眼睛,又被敲门声瞬间惊醒。
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下。
门外传来轻柔的女声:“秦鹮姐,你睡了吗?”
能叫她姐的,除了林小果,就是季羽蒙了。
秦鹮暗暗想,今晚自己这里还真热闹,访客一位接着一位。
恢复了片刻理智,她双手抵着段若轩的胸口,往后退了一步,可段若轩不饶,紧跟了上来。如今,她成了被困在墙壁上的那个人。
有手掌自下而上,扣住她的后腰。
“秦鹮姐?你睡了吗?”季羽蒙又问了一句,倒是没再敲门。
秦鹮极困难地吞咽了下,一张口才发现,自己声音都在抖:“睡......睡了......”
也不知门外人有没有听出什么异常,秦鹮继续强装镇定:
“是羽蒙吗?有事吗,嘶......”
话还没说完,锁骨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秦鹮把话吞进肚子里,大脑一片空白。
幻想成真了。
吸血鬼真的对她下口了。
细嫩的皮肉,段若轩埋头在她肩窝处,重重咬了下去。
并且不是浅尝辄止,而是持续舔咬吸吮,丝毫不克制力道,不用怀疑,一定是流血了。
是最本能的生理反应,秦鹮眼眶瞬间发烫,倒吸凉气,发出一声惊呼。
“秦鹮姐?”季羽蒙听见声音,又敲了两下门:“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撞到柜子了......”秦鹮用尽全身力气把身前人推开。
不甚明朗的光线,她看到段若轩呼吸也很快,胸口起伏着,嘴角却带笑。
那是野兽顺利捕食到猎物的愉悦。
他把唇角的血丝舔掉,好整以暇倚着墙壁,与她面对面,似在欣赏她的慌乱。
秦鹮强忍着眼泪,沉着声:“羽蒙,我有点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门外的人顿了顿,回应道:“好,那秦鹮姐,你休息吧。”
......
秦鹮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直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彻底消失不见,才陡然泄了气,靠在身后冰冷的墙壁,如释重负。
“你有病?”
她这样问刚咬了自己一口的人。
段若轩盯着她的脸。
慌张,愤怒,还有未散的担忧和惧怕,全都搅在一起,汇成一双泛红的濡湿的眸。眼里漾着水光,但始终没落下来。
他轻笑一声,没作答,只是往前一步,伸手碰了碰她锁骨。
白皙的皮肤上,牙印清晰可见,血丝和红紫淤痕相互交缠,别有一番欲色。
“疼不疼。”他问。
秦鹮紧紧抿着双唇,往旁边躲了躲,避开他的触碰。
“疼就对了。”
段若轩敛了笑意,扣着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
“不是忘了吗?给你长长记性。”
......
......
秦鹮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下午在舞台上,她曾反驳了导师“初恋难以忘怀”的言论。
她说,自己早就忘了。
到底忘没忘,只有她自己明了。只是现世报来得这样快,当晚,就有人来帮她长记性了。
秦鹮抽了抽鼻子,把眼底的湿润尽数收回去,尽量放平声线:
“你去看我录节目了?”
段若轩垂下手,指间捻了捻,语气调侃:“别自作多情,路过而已。”
他从被揉的七零八落的烟盒里,抽出一根完好的,又从地上捞起打火机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