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都在这里了。”
于是我们分配好任务便开始翻译起这本医书来。
我们仍然开着视频通话,我和文梦洋一起挤在视频这头,梁绘和宋欣怡挤在视频那头,过了很久,宋欣怡突然发出一声轻笑,然后又皱起眉头,叹惋了起来。
“咋了?”梁绘看着她。
“我看到一个病人的名字叫做乔白,也是一个女孩子,当时受诊年龄是9岁,但是病因太复杂了,反复就诊过很多次,梁老都没能治好她,没有最后的结果,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最后到底咋样了……”
九岁啊,那个时候我在干嘛?噢,好像是跟着擎羊去看门来着。
第66章
“回想了之前几次听见那个声音,确实第二天就下了大雨。
而每次下大雨我都会心烦意乱,那栋岌岌可危的房子不知道还能承受住几多次大雨。
可是这细细簌簌的低语又和下雨有什么关联,我仍百思不得其解。
老薛嘟囔了一句:‘门后那东西痛风吗?一要下雨就哀嚎。’
我:‘粗俗。’
不想和老薛多说一句话。
老薛犯贱地想要和我继续争论,但是我们之间的对峙被贾文博所打断——贾文博的脚步声拖沓着走进来,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眼神游离地扫视了一圈我的周围。
老薛转过头去看他,有些惊恐:‘贾哥,咋了?’
贾文博:‘常曜,我需要你;我那批货出问题了,我公司还有内鬼!帮帮我……’
贾文博的状态不对劲。”
——C《盲区》
那是最后一个病例,也是医书的最后一页。乙未年,1895年。
乔白,丙戌年庚寅月甲子日癸酉时生人,遭雷公关、落井关,惊悸,夜夜啼哭,逢庚寅大旱之年,其父母将其卖之换一斗米,时乙未年,颠沛辗转,坟地孤童,吾可怜见,为其诊脉,脉象离奇复杂,吾才疏学浅。其眼通阴阳,可见鬼魂;其臂染邪气,药石无医;其心无跳动,空有躯壳;其舌不言语,好食生肉。吾行医五十载,见疾无数、治病愈人,未曾见如此怪童,不似肉体凡胎。是日,乔白见吾修紫薇门之内境,吾大骇;吾之友人浣岚松有一《聊乾州志文》手记相赠,翻找,阅之,见【半魔之躯】之注释,吾深以为乔白乃半魔之躯,鬼魂之寓居,万灵之庇所,其身负顽疾乃体内灵鬼作恶,普通药草无一能治,无对症之法,寿将不过一年。
文字看完,窒息得我不由得按按自己的胸口,看看自己是否有心跳。
还好,是跳动着的。
只是1895年的乔白是否和我一样也是半魔之躯尚未定论,毕竟这也是梁仁甫的一面之词,甚至我也不敢说我真的就是半魔之躯,这种事本身就玄妙得很。于是文梦洋和梁绘又是开始一场辩论——
文梦洋:“梁仁甫以为那个小乔白是半魔之躯,但我觉得并不是,这些症状都不能体现她体内藏着鬼魂,一些都是梁仁甫看到小乔白与那扇门发生了反应之后的猜测而已。是个人都会和那扇恶门发生反应,不是被腐蚀,就是被吞噬。”
梁绘:“内境呐,乔白是看见内境了,正常人怎么可能看得清门后的东西,洮娭毑都没见过。”
梁绘口中说的洮娭毑就是之前他的小说中写过的、和自己一样也能听见神明低语的前邻居陶奶奶。18号楼的居民搬走之前,几个知晓一些内情、确实是以守着门后的东西为目的的老人们确实聚在一起开过很多会,那时候的洮娭毑也没那么健旺了,也不掌事了,她尊重大家的决定——大家打算搬走,她也就搬走;最后看着梁绘的妈妈非要留下来,她也是要留下来的,只不过后来是梁绘的妈妈非把洮娭毑赶走的,洮娭毑身子差,她比梁绘的妈妈更撑不了多少天。
梁绘说洮娭毑就在上个月过世了,由于没打过什么交道,梁绘也没去洮娭毑的追悼会,而且那个时候,梁绘还在想方设法处理贾文博的尸体来着。
鸡飞狗跳的生活。
文梦洋:“谁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内境,她是个小哑巴,梁仁甫都写了不曾听见过她说话。”
我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地一只耳朵听着他们讨论,一边刷手机,我问过周耳的生日,于是翻开日历去搜了周耳生日那天的黄历。
鬼知道为什么我要去翻,仿佛真有冥冥之中的灵感在推着我前行一样,当我看见周耳生日2006年2月4日那天的黄历也是丙戌年庚寅月甲子日时,我惊叹世界上还有这样巧的事!我扒拉着文梦洋的袖子,打断了他们的讨论:“乔白和周耳的四柱八字是一样的。”
空气一瞬间冷静下来。
文梦洋:“丙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