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明镇到了晚上七八点就开始蓄电,不再发电,导致晚上没有什么工作光源,于是镇上的人都睡得早,人们也习惯这样的生活,而正是因为这种相对静止的生活,导致人们的观念也还是比较封建和落后的,人们也不喜欢变化的生活;只是后面,镇子开始人口流动起来,外出人口和外来人口流动变大,静置的村子里的一些陋习就开始扭曲、排斥、挣扎、变得失衡,这样一来就会发生许多怪事。
而这种怪事,让大家的生活和信仰就变得更加癫狂。比如现在老一辈人还是迷信那一套,即便镇上修建了医院,生了大病也不去看病,反而请神婆来做一些法事;但年轻一辈的人不信那一套,却不得不顺着长辈们的意愿,就连在医院里就职的一些医生也不得不为这样的事情让步。
之前医院修建不久后甚至还发生过镇上的老人们聚众去医院闹事,只是因为当时神婆说了一句是医院正处在冲位上,阻拦了这家人的气运,这家的主母才长病不起。
而这种闹事在水坝也发生过,说是有小孩进去玩,在里面摔死了,死在芦苇丛里好几天才发现,那件事闹得还挺大的,就说水坝修在此处触怒了揽香河神,河神便降罪于世间了。
好像开发游客景区就是在那件事之后就纳入了县政府的规划范畴。
这样的事显然不应该拿到博物馆里讲解,我听的时候心里一阵抽抽,很惊讶很疑惑他怎么敢,但大家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总之没有人提出来,我也不好说什么。
他讲完最后大家四散出去,我拉着文梦洋问她的看法,问她有没有觉得不对劲,文梦洋思考了一下,认为我的疑惑也颇有道理:“但说不定这就是公知的信息,就是为了揭露现在昌明镇还有隐藏的陋习,让大家引以为戒。”
文梦洋问我的想法:“你上次说魏叔家就是因为父亲生病,他哥哥和嫂子才搬回昌明镇来照顾长辈。魏家会不会也请过神婆做法,然后又没去住院,只叫了孩子们回家照顾父亲。”
我便提议:“要不我们明天去看看魏爷爷吧?”
第46章
“为了证实这个声音其实只要是常人都能听见,贾文博去找了当年那群跟他混的人,他们听说目的地是写字楼里那栋钉子户纷纷表示了为难,贾文博无奈开了个价,然后一群人来得整整齐齐。
我倒不是心疼他那点钱,人总是有耐心底线的,万一那个声音几个月都不再出现,这群人耐心磨尽,只怕下次贾文博再拜托什么事情,也没人愿意了。
他问我听到过几次,我说这是第四次,第一次和第二次在两年前,而第三次不过就是几天前的事情。
我想起来曾祖姑母找过栾树妖,打探到小杜的消失和墙后那个东西有关,我问是具体什么关联,栾树妖也不知道,所以我无法确定倒底是被吃掉还是如何。
‘你们可拿的是玩命的钱。’我给他们离开的机会。
‘我们不拿这笔钱,也知道啥时候要死。’其中一个人回了我的话,两年前我见过他,他对我好像也还有点印象。
然后我看见他撸起袖子,而他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青色裂纹……”
——C《盲区》
文梦洋同意了我的提议,于是当晚回到房间后我们给魏叔打了电话。魏叔答应了并说第二天开车来接我们。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下楼来,魏叔的车已经停在了路边了,而魏叔正坐在楼下大厅里的沙发上和卜叔聊天。
文梦洋突发奇想:“卜叔你今天要不跟我们一起去?”
卜志普摇摇头:“我还要照顾妹妹呢。”
文梦洋:“喊上姨一起呢?”
卜志普:“不太方便的……没关系,你们去吧。”
招招手,就目送我们离开了。
车开在这唯一一条大马路上,往西北方向走,到了后半程,车拐上一条土路,路途则变得有些崎岖,轿车颠簸了好一会儿,到了一片山坑坑里的田埂上,守着一亩三分地自给自足的魏家就在这里。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在澄江实习的时候跟着蔡梦昕她们去L市做外采,下到L市下的一个小村镇里去调查那所被关停的小学。那座小镇叫做近襄镇,那里也有如此的小部落,几栋小瓦房连在一起,而他们附属的水稻田也连成片;背后靠着山,头顶是青天白云。而且我们在H市了解到的那位A市教授浣清明,他不就也是近襄镇的人嘛。
我们在路上买了点慰问品带给魏爷爷,老人见到我们很高兴,本来躺在床上的,看到我们后都精神了些,强撑着坐起来跟我们扯谈,魏叔赶紧好生去扶魏爷爷,将他揽着靠着床头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