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没办法了,昌弘化想着,只得哆嗦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在椅子上坐下。
昌弘化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再次被邢沉抓住了领口——不过邢沉不揍他,他只是用力地掐着他的脖子,唇角的冷笑不是讽刺,反而像是一种恨。
“被人掐脖子的感觉怎么样?”邢沉低沉而又冷漠的声音慢慢褪掉昌弘化脸上的血色,昌弘化脸色煞白,沙哑地说:“不、不是我,那个女人不是我杀的……”
“你不该死吗?”
“不,咯咯——”
砰砰砰!
“队长,队长你在干什么,快松手!”
“队长!”
邢沉的眼睛里慢慢地充了血,他几乎咬牙切齿地道:“因为性侵未遂,所以不用坐牢?是吗?”
“咯咯……”
“队长,项法医来了!”
“队长,你别做傻事!”
邢沉根本不听外面的喧哗,掐住昌弘化脖子的手紧到发抖,“汤冉说得没错,你就是那个社会败类,人渣,你活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是在浪费国家粮食,你……”
“邢队,你在干什么!”
“快住手!邢沉!”
“……”
果然此时还是项骆辞才能阻止邢沉,他叫了邢沉几声后,邢沉就慢慢地放松了力度。
昌弘化见状,赶忙挣掉他的手,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但他不敢懈怠,一逃离魔爪,立马又跟个龟孙子似的躲到了桌底下。
邢沉慢慢地转过头,那双猩红未退的眼睛转向门口,与项骆辞四目相对。
项骆辞轻声说:“邢沉,你先出来。”
邢沉一言不发。
沉默的对峙间,昌弘化抬头看了眼铁门。门外站着项骆辞,他似乎看了过来,眼神十分冷淡。
“……”
昌弘化神经质地愣了愣,突然颤抖得越发厉害。
“邢沉,你给我滚出来!”这时连沈从良也来了,他用力踹了一下铁门,“听到没有,你给我出来!”
“……”
邢沉靠在椅子上,沉默地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才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走去开门。
他淡淡地瞥了项骆辞一眼,眼神告诉他没事,然后不等沈从良开口骂他,率先道:“我检讨。”
“……”
沈从良很想照着他的脑瓜子来一掌,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还是控制住了,毕竟暴力执法不对,他得以身作则。
于是他把邢沉拉进办公室,忍无可忍的时候才在他脑袋上狠狠地搓一把,“你到底想干什么!”
邢沉的手插在兜里,淡淡地拉耸着眼皮,瞅着沈从良——哪怕他此时是个爆炸头,也丝毫敛不去他的火气,“你故意让方崇明隐瞒并删除昌弘化性侵过他养子的事?”
“什么叫过?那是性侵未遂!”
“当初我爸妈说他被判了死刑,也是骗我的吧。他们瞒住我所有的事,就是不想我去找他,是不是?”
沈从良大概是有点心虚,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怎么说是你爸妈的事情,你想知道回去问他们去。”
邢沉点点头,转身就走,“行。”
“邢沉,你给我回来!”
沈从良啪的一声把茶杯撂在桌面,说:“那件事人家早就不追究了,况且当初那孩子被家人找到的时候,特意签了调和文件才离开,就是不想让这件事传出去,人家以后也是要生活的啊。你爸妈瞒着你也是为了不让你继续闹,你现在是个成年人了,还是个警察,你私自打人报仇成何体统?他要是被你打出个什么好歹怎么办?!”
邢沉靠在墙壁上,一言不发。
沈从良叹了口气,说:“算了,这个案子我也指望不上你了……”
“当年他性侵未遂刚放出来,没几天又因为性情儿童被发现关了几年。那个案子没有展开,被人指认之后他直接承认了,这是为什么?”
“那你得问他去啊!”
邢沉点点头,“我的私人情绪我会控制,这个案子我负责到底,您说什么也没用。还有,杀死汤冉的可能不是昌弘化,您先做好心理准备,我去忙了。”
“不是昌弘化?那是谁?”
“不知道。”
“那你说得这么笃定?”
“直觉。”
沈从良:“…………”
徐智和沈照关照昌弘化去了,一队办公间里只有申子欣和项骆辞两个人在。
两人都不说话,挺安静的,邢沉经过的时候本想直接去审讯室,但看到项骆辞,还是停下了脚步。
“抱歉,今天吓到你了吧?”邢沉略表歉意地对项骆辞颔首。
项骆辞抿着嘴,一言不发,良久叹了口气,说:“让这种人脏了你的手,实在是……”
他走到邢沉面前,自然而然地把他的手拿起来,轻轻地在他砸出血的手指上按了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