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骆辞微微一愣。
邢沉笑了笑,点燃了烟,匀了一口,往后退了一步,散开烟味,随即道:“没事。回去工作吧。”
“邢队长。”
邢沉微微抬眸:“嗯?”
项骆辞认真地说:“抽烟太多,对身体不好。”
“……”
-
入夜。
喧嚣和热闹渐渐褪去,苍白色的月光安安静静地铺在路上。
一个清洁工拖着一个大袋子,艰难地上了天桥,又从天桥的另一边慢慢地走下去。
这时候街边已经没什么人了。
清洁工进了一条小道,把袋子丢在一边,蹲下去绑紧鞋带。
出于对声音的警惕,清洁工时不时地回头往后看,总觉得刚刚有脚步声跟过来。
应该是错觉,清洁工心里想着,于是捡起袋子,加快脚步进了巷子里。
不时,在拐角边跟出来一个人影,此人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和黑色的口罩,穿着棕色的长风衣,身形修长。
他盯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淡淡的眼眸中生出了几分寒意。
随即,他走进了另外一边的巷子。
清洁工回家前,去了一家二十四小时卖番薯的老店,买了两个大番薯。
“老昌,今天怎么又忙到这么晚呀?”
昌明杰只是笑笑,却不说话,拿起番薯,把钱放下就走了。
他的房子在巷子最末的角落,越往里,就越安静。进了最后一条巷子,昌明杰走得反而比外边更顺了,手脚也更灵活些。
因为前几天下雨,路上积水多,昌明杰四肢不便,还带着其他物件,连过积水都有些困难。
“我来帮您拿着吧。”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男人。
昌明杰吓了一跳,应激性地缩了缩手,避免男人的触碰。
“您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就是看见您走得不方便,所以想帮一下。”男人声音温和,笑容真诚。
关键是,长得是真好看。
昌明杰渐渐打消对他的怀疑,把袋子递给他。
男人一手扶着昌明杰,一手拎着袋子,一起过了积水。
男人穿着黑色漂亮的靴子,刚刚过积水的时候,他整个靴子都陷进了泥里,出来时,已经成了一只土靴。
昌明杰指了指他的鞋子,有些愧疚。
“没关系。我一会洗一下就好。”男人微微一笑。
昌明杰盯他瞅了半晌,问:“你,刚搬来的?”他的声音极其沙哑而低沉,像喉咙受过伤一样。
男人摇头,“我来找个朋友。”
昌明杰听了之后没什么表情,点点头,就走了。
进了院子,昌明杰开了灯,过了会儿他走到窗边,看看外边的情况,刚刚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可昌明杰却莫名的有些不安。
-
项骆辞离开村子,走了许久的路,才找到自己的车。
他坐进车里,开了一瓶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
与刚刚面对昌明杰的从容镇定不同,此时他脸色苍白,握瓶子的手还在轻轻颤抖。
“……”
他靠在椅子上缓了许久,才从刚刚的失态中走出来。
他拿起手机,点开那页陌生短信:「欢迎回来,雷罪。」
“……”
昌明杰不认识他,这条短信应该不是他发的。
那是谁呢?
不管发信息的人是谁,那些被人遗忘的过去,绝不能被揭开。
项骆辞开车回家,在红绿灯处,看到在大排档坐着一群人,是刑一队他们。
“来,为我们新调来的实习生——”
“我叫孙铭。”
“为我们新加入的技术员举杯,欢迎。”
一群人举起可乐碰了碰。
孙铭警校毕业就进了局里,跟了方崇明学习了两个月,虽还不算高徒,但技术能力还不错,邢沉下午特意从方崇明那抢来的。
欢迎仪式过后,大家开始吃吃喝喝。
邢沉随意地靠在椅子上,没有吃东西,一手拿着刚点燃的烟,一手滑手机看信息。
项骆辞皱起眉头。
这个人,烟瘾怎么这么大。
“嗡——”
项骆辞拿起手机一看,是邢沉发来的消息:【项法医,睡了吗?】
“……”
项骆辞等绿灯通行了,再把车绕到旁边停下,回复:【没有。怎么了?】
那边,邢沉吸了口烟,弹了弹烟灰,又把烟放嘴里咬着,然后两只手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但项骆辞等了半天,也没见回复。
邢沉皱着眉,敲了敲桌子,“你们有没有什么法医学上的问题要问?”
“……”
为什么要他们吃东西的时候提这种问题。
想象力丰富的,脑子里已经闪过一排尸兄。
徐智面无表情地说:“队长,食不言寝不语。”
沈照:“食不言。”
宋克南:“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