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京元潇洒离开的背影,谢思炜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傻子,他一有空就盯着钟度看,试图发现一些可以反驳白京元的蛛丝马迹。
一开始钟度还懒得理他,后来实在被看烦了,忍不住问:“我脸上到底有什么你一直看我?”
谢思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连摆手。
这呆呆傻傻的样子让旁边的白京元笑出了声:“没事儿,孩子世界观可能是崩了,过两天就好了”。
笑完了又状似随意地说:“钟度,酒吧这边再有一天也拍完了,咱走之前是不是请人迟老板吃个饭谢谢人家啊?我听思炜说场地费也没要多少。”
“行啊”,钟度没多想就答应了。
其实,这几天没见到迟远山,钟度都有些不习惯了。现在他总是无意识地看向休息室的方向,继而想起修灯那晚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过,他单身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原因的。即便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不太对他也没多想,把这一切归结为纠结下的产物。
既想跟迟远山交朋友又觉得忐忑愧疚,在这种纠结和拉扯之间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怜爱的情绪。
很正常,他想。
这几天他也想明白了,似乎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退路。面对迟远山,除了一步步放低自己的安全线以外他别无选择。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开始尝试改变自己。这也是他决定去看心理医生的原因。
此时白京元提出要请迟远山吃饭,他也没意见,立刻就在微信上跟迟远山说了。
吃饭约的第二天晚上,但没想到隔天戏还没拍完,迟远山就不得不过来了。起因是原本饰演酒吧老板的那位群演破了相。
群演大哥来的时候皱着眉,苦着一张脸,满场子找谢思炜。
谢思炜看见他时吓了一跳:“我靠大哥你这咋弄的?满脸血道子。”
“可找着你了”,大哥火急火燎地说,“我这脸刚才让猫给挠了,这可怎么办?马上就到我的戏了。”
他脸上的血都还没凝固,谢思炜看着都替他疼:“赶紧处理一下吧我的哥,你这太吓人了。”
“你就别管我这点儿小伤了,我这化妆都遮不住了吧?实在不行从我那帮群演兄弟里找一个过来顶一下?反正就两句词儿。”
“不行,前几天的群演戏份你那帮兄弟都露过脸了,哪能又当客人又当老板?”谢思炜摆了摆手,“你别管了,赶紧去医院吧,我再找人。”
他说得轻松,其实也愁得慌。马上就要拍了,左看右看眼下真就没人可用,只好先去找钟度。
钟度听完还挺淡定:“没事儿,我去打个电话”。
他听说这事儿以后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迟远山,有且只有一个迟远山,连个备选都没有。
这会儿找了个人少的角落,没多纠结就给迟远山打过去了。
“远山,是我,忙吗?”
“不忙,怎么了哥?”
“我这儿群演出了问题,想请你客串一下戏里的酒吧老板。就两句词儿,方便吗?”
迟远山多少有点儿意外,不过既然钟度开了口,他也就不怀疑自己演不了,于是一边起身一边笑着说:“不能”。
“嗯?”钟度本来想说没事,但听到迟远山笑着的话音,他又疑惑了。
“戏份太少,请不动我这个大影帝,你赶紧想点儿别的能打动我的条件,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啊”,钟度也不由自主地笑着,“那拍完请你吃饭?”
“行,我这就出门。”
电话不由分说地挂了,挂之前还能听到迟远山那边窸窸窣窣穿外套的声音,钟度站在原地摇摇头笑了。
没过一会儿迟远山就跑来了,一眼就看到了在楼梯口等着他的钟度。
楼梯还没上完,先喊了声:“哥”。
“跑什么?不着急”,钟度动作自然地搂过他的肩,轻拍两下后背给他顺气。
迟远山吊儿郎当地笑着:“我得快点儿,不然被人说耍大牌就不好了。”
钟度看上去挺无奈的样子但还是陪着他玩儿:“谁敢?导演给你撑腰。”
边说边带着迟远山往里走。谢思炜看了过来,看见迟远山也不意外:“迟哥,其实我也觉得你合适,就是没敢叫你”。
“那看来我还挺有当影帝的潜质啊,两位导演都这么看重我。”
“我这编剧也觉得迟老板很不错”,白京元走过来笑着伸出手,“你好,白京元”。
“你好,迟远山。”
“久仰,晚上拍完一起喝一杯”,白京元脸上看起来格外正经,心里却在暗自琢磨眼前这两个人。
动作亲昵,眼里藏光,的确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