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陈良策话没说出口,顾寻违就接话了:“他们确实是这个意思,不过这其中你能分多少钱,估计你还得和他们商量。”
竟然承认了。
陈晚声再次望向了陈良策,但是陈良策却不敢看他,侧身躲开。
而屋内的其他人,也是闭口不谈的模样,惟有顾寻违依旧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把视线停留在陈晚声身上。
陈晚声将众人投在自己的视线都回瞪了过去,尤其是主位上的顾寻违:“这是法治社会,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交易场上的筹码。”
陈家现任家主陈文成猛拍了一下桌子:“陈晚声,话别说得那么难听,这些年你们吃主家的、用主家的,是时候报恩了,何况只是呆一段时间,没有人把你卖了。”
从前,陈良策也是正经给陈家做事的,每月拿着集团开的工资,到后来无数次找主家要钱、借钱,陈良策彻底变成了主家的吸血虫,连带着陈晚声也成了小吸血虫。
陈晚声倔强的说:“欠主家的钱,我以后会还”。
“还?你还得上吗?陈家现在就需要一大笔钱,你爹还欠着赌债,你拿什么还?”是陈文成的的老婆张秀,突然站起来指着陈晚声的鼻子骂,“就陈良策欠的钱,把你卖了都还不上。”
被点到的陈良策埋下头,扯着陈晚声的袖子,小声道:“寻弟他是好人,你跟着他不会吃亏的,就跟一段时间,等主家愿意给我钱了,我就去把你赎回来。”
“赎?”
在陈晚声的印象里,陈良策不至于此,他俩好歹还有血脉亲情绑着,就算是平日里联系得少了,陈良策还没有到为赌债出卖自己儿子的地步。
今日,最后这一点奢望的幻想也破灭了。
陈晚声想起母亲还在的时候,她把自己祖传的玉石当掉的那一刻,陈良策是跪下保证再也不赌了,可是骗到钱之后,又继续去赌,到现在竟然到了卖儿子的地步。
“陈良策!”陈晚声喊了他父亲的大名,带着哭腔问,“你就不担心我跟着他走之后,回不来了吗?”
陈良策颤抖着手,窝囊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你会回来……”
“不,我不会回来了”,陈晚声眼神很坚定,他扫了一眼张秀,最后平静的看着陈文成,“是不是我跟他走了,我以后就不欠陈家了?”
陈晚声如同他母亲一样,一次又一次的选择原谅陈良策,终于把自己也填了进去。
他欠陈家的,也就只能还这一次了。
照今日的情形,各房都聚在一起,刚才张秀扯着不要贵妇脸面的嗓门吼,怕是遭了什么大经济危机。
而自己,恰好被能提供资金的顾寻违看中。
也许,其中还有其他的交易,但是都不重要了,他只管他自己,自己不再欠陈家的就行。
见陈文成许久没有回答,顾寻违踢了一脚他坐的椅子:“问你话呢?给个准信,我也想知道。”
难得见陈文成能低下他高贵的头颅,牵强的扯出一抹笑:“自然是得让寻弟看到主家的诚意,他跟你走后就是你的人了,自然也不欠主家的。”
“那挺好!”顾寻违将茶盏放在小几子上,双手抱握胸前,慢悠悠的走到陈晚声跟前,“那跟我走?”
陈晚声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双手紧握着拳藏在身后。
良久,陈晚声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同样低着头的陈良策,一声“爸”卡成气音,终究什么话也没说。
顾寻违为了等陈晚声在主家耽搁了太多时间,现下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被藏在身后的拳头被一只大手包裹住,力量很大,不容陈晚声的挣扎,半拖半拉的往外走去。
破旧面包车上的人见到顾寻违出来,立刻从车厢里下来,手里依旧握着木棍子,一字排开站在面包车前。
陈晚声不敢向前,这几个人与顾寻违一样都是充斥着野性,打眼一看就是道上混的。
意识到陈晚声的无声挣扎,顾寻违转过身 ,对着他笑,只是这笑看不出几分真切,更像是小羊羔入狼口前的势在必得。
顾寻违:“都答应跟我走了,这时候扭扭捏捏有啥用?上车吧。”
刚在前厅里脑袋里环绕的都是被卖了,但是却从未想到被“买”之后,自己要做什么。
靠近车门的刀疤脸歪着嘴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落在他手掌的棍子力道却一下比一下重,像是下一刻就要被这个木棍重重击倒带往另一个国度。
陈晚声向顾寻违的背后缩:“你要带我做什么?”
顾寻违能感受到手心里的拳头又握紧了几分,他把人扯到院子中间,停在面包车车门前:“晚声同学,好歹也长这么大了 ,一般像陈家这种大户把旁系的小少爷、小小姐送给金主,一般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