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静又回头看了下后边儿,那牌放下的太快,她没有看清是谁。
周晋辰再举一下,已经涨到六百万。
简静拉一拉他,“可以啦,你就给那个冤大头吧。”
女拍卖师的身体微微前倾,她很有经验,“有哪位要再加一口吗?下一口是六百五十万。”
又有人举牌。女拍卖师说,“好的,现在是六百五十万。”
这么给她撑场面。简静有点反应过来后边是谁了。
周晋辰不耐烦地皱眉,“八百万。”
后面的人没再加价。随着那一柄纹理细腻、质地坚硬的鸡翅木拍卖槌落下,简静的这枚原本要当垃圾丢掉的翡翠扳指,以八百万的价格,又回到了她先生周晋辰的手中。
整场拍卖会看下来,这应该是最高的成交价。
简静想想就觉得荒谬。周晋辰怎么比她还离谱啊!
但旁人却不这么想。没等拍卖会结束,就已经交头接耳起来。
【周公子够给简静面子的,一掷千金啊这是!那块破翡翠哪值八百万?】
【我看简静常在建国门住啊,他们各住各的,还他么产生距离美了是吧?】
【瞧她张牙舞爪那样儿!周教授斯文人,总不至于喜欢这一款吧?】
散场之后,简静又被围着受了好一通吹捧,她都笑着受了,这且要归功于周晋辰的大手笔。
但周晋辰笑不出来。他问身边的龚序秋,“刚才跟我竞拍的,你看到是哪一个?”
龚序秋指了一下旁边那位,看起来兴致不高,拿手指蘸了香槟,无聊地在桌上圈圈画画的章伯宁,“你没来之前,简静的破烂都是他收走的,有问题吗?”
有。问题大了。
周晋辰满身阴霾地坐上了车。他打下车窗招呼简静,“该回家了。”
简静这才解脱出来,“正好,我也听得烦了,谢谢你啊老周。”
但周晋辰肃穆着神色,端正坐直,没有回她。
简静只以为他不惯交际,一晚上撑过来也累了,便不理他,就靠在后座翻着朋友圈。
期间周晋辰看了她好几眼,简静完全没意识到他带着情绪。
赌气这回事,大概也和演戏差不多,需要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不能我这边满腔热忱地念着激昂的台词,拍档却只会盲目地对口型,半分感情都投入不进去。
拍出来也注定是一场蹩脚戏。
周晋辰烦闷地往唇边递一支烟,微微侧头拢起火点燃,只吁了两口,就掐灭在中控台的烟灰缸里。
深夜里霜露重,气温也低,坤叔知道太太一向怕冷,提前熏上了暖气,还很周到的把椅垫开了加热。简静穿得单薄,不觉得热,反而正正好。
但周晋辰热得受不住。
那股子燥热像是从身下传来的,又像是从心口徐徐散开的,烘得他浑身发烫,吸了两口烟也压不下去。
周晋辰扯松了领带,头微微后仰,深吸口气。他等不了了,等不到回家,他现在就想要。
“停车。”
周晋辰忽然抬声吩咐道。
坤叔是叶老爷子精挑细选的稳妥人,跟了周晋辰多年的司机,从美国到北京。不见他有任何迟疑的,将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周晋辰说,“坤叔,您先下去。”
坤叔嗳了一声,关上车门后退开几步。跟周晋辰之前,他已在大院里开了许多年车,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一个字都不听。这些规矩他深深懂得。
简静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她放下手机,“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周晋辰往后靠上椅背,微阖了眼,像是自言自语,“不知道。”
“刚才不还好好的?”
简静说着就伸出手去探他的额头。冰冰凉的,一丝汗也没有出。好得很呐。
她才要撤回来,手腕就被周晋辰扣住,继而腰上多了股子力道,将她拉得往前一扑,半边身子伏靠在了他胸口,黑色长裙逶迤在脚下,被车内的灯光折射出深而暗的光芒,像一枝伴着他而生的、蓝中带紫的桔梗花。
简静不过与他对视了两秒。短到还来不及感慨,他这张脸即便在昏暗的车厢内,也是独占鳌头的英俊。
周晋辰捧着她的脸,蛮不讲理地吻了上去。他的手掌宽大而干燥,能把牢她三分之二的小脸,手心的薄茧蹭在简静柔暖的皮肤上,带起一阵过电般的酥麻。
不如任何一次温柔,周晋辰没两下就失去了耐心,粗暴地撬开她的牙关,在越来越粗重的喘息里,把她一根红软的舌头含吮到湿漉漉。
所幸在这之前,他教会了她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