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翎的心跳很快,刚才卫子辰抱她的时候,她莫名有种异样的感觉,虽然脑袋晕晕的,心里却有一丝甜。直到头上被盖上了湿帕子,她才后知后觉,原来卫子辰以为她发烧了。
果然,卫子辰很娴熟地挑了中药准备熬煮,颜月翎最怕喝药,见状急忙说:“我没有发烧。”
“你的脸那么烫,怎么会没发烧?”卫子辰边说边点起来药炉,“一会儿就煮好。”
颜月翎苦着脸说:“我真的没发烧啊。”
“那你为何脸那么烫?”卫子辰回眸,目光深深地望着她。
颜月翎心头一跳,支支吾吾解释不清楚,只能小声嘀咕:“我真没发烧。”
卫子辰拿过话梅和砂糖橘递给她,柔声道:“我知道你怕喝药,吃这些送药吧。”
颜月翎捧着一堆零食,心里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喝药?
她大概是真的病了吧?不然心怎么会跳得这么厉害?以前和卫子辰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过啊。
她到底还是乖乖地喝了药,卫子辰柔声哄她:“快睡下,醒了就好了。”
颜月翎乖乖闭上了眼睛,卫子辰等她睡熟后,轻手轻脚地起身准备离开,却见她的手心抓着他的衣角。
卫子辰心头柔软,小时候她也会这样,每次都要牵着他的衣角才会睡着。
他又重新坐回了床边,默默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颜月翎睡得很熟,直到晚饭时分才醒,卫子辰一直陪着她,伏在桌上忙个不停。
见她睡醒,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不烫了。
“你在做什么?”颜月翎睡眼惺忪,揉着眼睛探头一看,只见床边的小桌上堆了小山似的松仁,每一颗都饱满洁净。
卫子辰看着颜月翎惊喜的眼神,嘴角忍不住上扬,她喜欢吃松子,却一直剥不好,每次吃松子都会抱怨。
“都是给我的吗?”颜月翎仿若掉到萝卜坑里的兔子,惊喜到结巴。
“你不想要?”卫子辰故意拿过一把松仁。
“要!”颜月翎连忙用手圈住松仁,“都是我的!”
卫子辰的眼睛弯了弯,她护食的样子仿佛一只小松鼠,可爱极了。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懒懒笑道:“什么时候开始吃独食了?”
“你不是给我剥的吗?”颜月翎拈起松子送入口中,美滋滋地说。
卫子辰越发好笑,小时候很穷,偶尔能弄到几粒松子,她都非常珍惜,一粒都舍不得丢。他说:“以后还给你剥。”
颜月翎的手顿住了,捏着松仁,用轻松的口吻说道:“要是师母不让呢?”
哪里来的师母?卫子辰愣了半晌,再次摸了摸颜月翎的额头。
颜月翎茫然地望着他的举动:“你干什么?”
卫子辰将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胳膊上,凝神号脉,眉头皱成了一团:“我看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我没病。”颜月翎撇嘴道。
“没病怎么能说胡话?”卫子辰瞅着她问道。
“……”颜月翎刚想开口,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居然是秦颦。
准确地说是秦颦和谢慕容两人,如今谢慕容时时刻刻都跟着她。
秦颦将手里捧着的一只食盒摆在桌子上,转头看了一眼谢慕容。
谢慕容立即替她说道:“秦姑娘听说颜姑娘病了,特意准备了点东西来看她。”
秦颦笋白的指尖扣了下二胡,谢慕容忙拉动琴曲,他会的曲子不多,技法也很普通,卫子辰和颜月翎都听腻了。
秦颦随乐问道:“颜姑娘怎么了?”
“她受了点风寒。”卫子辰答道。
秦颦看了看颜月翎,却见她面色红润,正吃着松仁,没有半分病容,笑说:“原来如此,我看你好久没出来,还担心了半天。”
颜月翎认真打量着秦颦,发现她又换了身银白色的绸裙,斜斜地梳了个堕马髻,显得别有风情,而自己本来就没有梳洗,又睡了这么久,更加蓬头垢面,顿时羞愧地低下了头,手里的松仁也不香了。
秦颦拨弄着头上的一根发簪,对卫子辰道:“早上多谢你了。”
颜月翎和谢慕容都竖起了耳朵,不知道他俩早上做了什么。
卫子辰懒懒地说道:“一桩小事而已。”
秦颦却道:“对你而言只是小事,对我而言却不同。”
卫子辰满头雾水,他早上不过是捡到秦颦掉下的发簪,随手还给了她而已,怎么说得这么严重?
谢慕容和颜月翎的脸色都变了,谢慕容停下拉二胡,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想看出点端倪。
奈何卫子辰神色如常,而秦颦只是含笑矗立,未曾再多说一个字,这让谢慕容和颜月翎幻想了许多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