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似乎耗尽了她的力量,她无助地颤抖着,腿软地无法站立。
傅衍揽住她的腰肢,让她倚着他,手砸向电梯门,“有人吗?有人吗?”
外面无人应,他又一个一个按下电梯键,正当他打算继续按时,灭掉的灯陡然亮起。
像是溺水的孩子突然浮出水面,夏汐吞咽下口水,缓缓掀开眸,漆黑的瞳仁上布满了红血丝。
她试着从傅衍怀里退出,手指还死死抠着他的胳膊,脚一点一点移动,刚移开一点,原本安好?的电梯开始急剧下降。
这幕发生的太突然,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反应,傅衍下意识的把她护在怀里,扣住她的头按在?胸前,下巴抵着她头顶,像是交代遗言似的。
“别怕,有我在。”
男人的声音掷地有?声,恍惚的,夏汐想起了多年前那个雨夜,撞击声传来,少年倒在?了地上,到处都是血,她把他抱在?怀里,他牵强笑笑,摸着她脸说:“别怕,有?我在?。”
别怕,有?我在?。
夏汐抬高?下巴凝视着傅衍,她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唯一能感触到的是他有力的心跳声。
似乎在说,我爱你。
“咚”电梯坠落,夏汐陷入到黑暗中。
嘀嗒嘀嗒有湿漉漉的粘稠的东西落在?了她额头,顺势滑落,淌到她唇上,她闻到了血腥味。
是血。
谁的血?
她的还是傅衍的?
他们死了吗?
夏汐陷入到昏迷中,她看到了贺念,贺念还是穿着那件蓝白相间的校服,他背着单肩包,听到有?人唤他,徐徐转身回看。
俊逸的脸上淌着浓浓的笑意,他伸手剐了下她的鼻尖,倾身和她平视,问她,今天怎么?迟到了?
光垂落到他的脸上,勾勒出他好?看的眉眼,精雕细琢的五官让人心悸,夏汐征愣看着他,眼睫很慢地眨了下,怯怯唤出声:“……阿念。”
“叫我也不行。”贺念伸手揉揉她的头,“我不会帮你做值日?的,不要想。”
嘴上说着拒绝的话,手自然而然地拿过了她肩上的书包,用力?颠了颠,“下次不要背这么?重的书包。”
说完,他转身继续朝前走。
夏汐凝视着,眼底渐渐溢出水雾,她缓缓伸出手,指尖颤着想去碰触,阿念,是你吗?
贺念走了几步停住,转身看她,“发什么?呆,快走啊。”
夏汐跟了上去。
忽地,一阵天昏地暗,眼前的场景换了,她看到了傅衍,他们在?电梯间里,他把她紧紧搂在了怀里,告诉她,不要害怕,他不让让她有?事的。
他低头亲吻她的发丝,抬手捂上她的眼,要她闭起来,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睁开。
她最?后还是睁开了,她看到好?多的血,都是从傅衍头上流淌下来,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衬衣。
很吓人。
“傅衍!”夏汐睁开了眼眸,入目的是苏煜那张焦灼的脸,他眉梢松开,握住夏汐的手,“汐汐,你终于醒了。”
夏汐眨眨眼,“我这是在哪?”
苏煜说:“医院,你昏迷三天了。”
之?后的事,夏汐都是从周晓嘴里听来的。
电梯出现故障停在了五楼,十?分钟后开始下坠,傅衍为了保护她,受了很重的伤,胳膊骨折,肋骨断了三根,下腿也受了伤,三天里做了四场很大的手术,下了若干次病危通知?书。
傅夫人听闻昏倒了好?几次,傅家人要把傅衍送到国外去医治,最?终因为傅衍伤情太重没能如愿。
傅衍一直在?发烧,还不时地叫着夏汐的名字。
周晓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都红了,给夏汐递上削好?的苹果,“汐汐,看来傅衍真的很在?乎你。”
都用命去护着了,肯定很在?乎。
夏汐身上没什么?伤,就是手腕拧了下,暂时不能拿重物,她用另一只手接过周晓递上的苹果,张嘴轻咬一口,慢条斯理?吃下,“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发烧了。”周晓说,“就是人还没清醒,医生说这得靠病人的意志力?,具体什么时候醒他们也不知?道,对了,你要去看他吗?”
夏汐点了下头,“嗯。”
先不提之?前的事,单是这件事,夏汐是要去谢谢他的,没有?他,躺在病床上的就是她。
周晓说:“我扶你去。”
夏汐去的挺不凑巧的,正好?遇到了傅夫人,两年多未见,傅夫人还是那样趾高气昂,见到夏汐依然没好?脸色。
当然,夏汐也没给她好脸色,很声冷地打了声招呼,“傅夫人。”
傅夫人一脸冷凝,“夏汐,阿衍要不是为了救你不会这样,这事你的负责。”
“傅夫人要我怎么负责?”夏汐淡声问。
“离开北城,永远不要再出现。”傅夫人提着无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