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过一排排货架,她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并肩走时的场景,那是一个明亮的雪夜,那时的景色和现在截然不同,心境也与现在迥然。
他们到了饼干区,趣多多摆放在很显眼的位置。
夏恬妙伸手去拿缤纷豆的蓝色包装盒。
一只手却从身后伸过来,先于她够到。
修长的手指拿着饼干,他说,“我来吧。”
他站在她身后,那么近,肩膀都和她的相靠,她的呼吸一顿。
求生赛那天,也是这样。
她拿起了弓箭练习,苏涧月给她纠正动作,可她没料到,他的手突然扶在她的胳膊上,教她搭弓射箭的动作。
到底为什么啊,要给人错觉,让她误会。
两个时空的场景反复地重合,让她分不清过去和现在,可又充分地明白再也回不去了。
夏恬妙想哭。
真是差劲,自己是个没几分修为的妖精,被他几个咒语打回原形。
“还要别的吗?”他好心询问。
“不要了。”夏恬妙心情低落,她快速地摇摇头。
两人走到超市门口,苏涧月付了钱。
虽然到了春天,夜风吹在脸上仍有些凉,吹走了夏恬妙的幻想。
男生把饼干递给夏恬妙,女孩接了过来。
苏涧月看到附近有馄饨店,说,“去吃碗馄饨吧。”
“不吃了,这个就够了。”
“吃不饱。”
“甜食对我来说,已经很奢侈了,今晚算是破戒。”女孩举起手里的蓝盒子,说,“我先走了。”
“我送你回去。”他说。
夏恬妙心里的悲伤像一道流淌的小溪,缓慢的,无边无际。她说,“不用啦,我打车回去。情热期身体会累,你回家休息吧……走了,拜拜。”
不说再见。
不会再见。
“没关系,我送你。”苏涧月追上她的脚步。
“不用!”夏恬妙大声地制止他,她回头,朝他伸出一只手,阻挡他跟上来,“留步。”
她继续往前走。
“恬妙!”他在身后叫她。
干什么!还在演出着三年前吗,他拉着她的胳膊让她止步。
夏恬妙抗拒这种剧情,可还是不争气地停下了脚步,回头问,“什么事。”
“你说为我做临时标记……”苏涧月穿着短袖,黑T下摆随风飘起,他瘦削的身体在冷风中越发单薄,声音也变得单薄起来,像是能剜下心头肉的刀片。
夏恬妙静静地立着,她预感到了他要说什么,她的心亦做好了被割痛的准备,正微微战栗着。
“我觉得是个很好的提议……我们,试试吧。”
男人的话好像一句口令,时间接收到,按下了暂停键,夏恬妙这个人也随着时间静止了,她站在他对面,久久没有动作,就这么看着他,眼睛因为长久地盯着他而撑得疼。
她忽然冷笑了两声,抛弃了身为一个明星应该有的端庄矜重,朝他吼道,“苏涧月,凭什么你说怎样做就怎样做?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她是想把他逼疯的,没想到先发疯的却是自己。
夏恬妙的一番话,将苏涧月那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期待击个粉碎。
女孩撂下狠话,转身跑了起来。
“恬妙!”苏涧月想追上去。
“别叫我!”夏恬妙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句,她跑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上了车。
苏涧月忍着心痛,望着远去的出租车,匆匆记录下车牌。
夏恬妙回到了朱奕的别墅,佣人拿了钥匙,朱奕亲自把车给她开了出来。
“姐夫生产顺利吗。”朱奕问。
“还没生。”夏恬妙回答,声音里带着鼻音。
“怎么了。”朱奕借着灯光端详她的脸,不过她戴着口罩,很难看出什么。
夏恬妙躲开他。
朱奕眼尖,注意到她眼睛红红的,他没敢问别的,“累着了?”
“嗯,有点累。”
“走走,我送你。”朱奕说着打开车门。
“谢谢,我自己可以。”
“别别别,阿月特意来电话,让我务必照顾你,”他见夏恬妙神情一滞,遂一拍大腿,后悔道,“糟了糟了,他不让我说来着。”
“我不要任何人的照顾,谢谢。”夏恬妙态度强硬,她上了车,将饼干放在副驾驶。
她态度坚决,朱奕没办法,“好吧,小心。”
“嗯。”
夏恬妙没有回家,她将车开到了家附近的公园。
他的衣服在饼干下面压着,夏恬妙拿起来。
也许真的是累了,她居然闻到了檀香的味道,哦……这檀香味道是从她身体里出来的,白天被她吸进来的。
夏恬妙放下座椅躺下,她摘下了手环,任由信息素外泄。
车内安装有信息素隔离装置,信息素不会泄漏到外面。